“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明抢。”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艹!!”
乱哄哄的大街上,卖草帽的摊主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看见一只狗打旁边经过都要狠狠的踹上一脚。
由于街上人实在太多,再加之叶瑄个子小,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一番追击下来,摊主不出意外的跟丢了。
若非只是两个草帽,他非要报官不可。
他回到摊位,好一番检查,确认草帽再没有少,这才松了口气。
“叮叮叮!!”
摊主正坐在摊位上生着闷气,耳畔突然听到银子与铜钱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声。
他下意识四下扫视,很快就在身后发现了声音来源。
只见,一只香炉模样的小家伙,居然将一个钱袋子顶在头顶,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溜烟的跑没影。
“香炉成精了?”
摊主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可很快反应过来。
“那个钱袋子似乎有些眼熟……”
他急忙到摊位下的背篓里一阵翻找,甚至直接将背篓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那是我的钱袋……”
摊主面如死灰,旋即对着那香炉精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他妈的畜牲啊!畜牲啊!”
“报官!必须报官!”
摊主带着哭腔,将摊位上的草帽一个个的装进背篓。
“呦,小宋,天还这么早就不卖了。”
隔壁摊位的一名老汉笑问一声,“你回家啊?”
“我出家!”
摊主委屈的应了一声,背上背篓直接往桐峪镇衙门而去,边跑还边擦眼泪。
来至衙门口,刚要击鼓就被看大门的门子拦下。
“大人,我要报官。”
“报什么官?”
“我的钱被一只香炉偷了,那香炉长着双手双脚,拿着我的钱袋一溜烟就……”
“噗!”
“大人,你笑啥呢?”
“我婆娘生孩子。”
“你……”
卖草帽的摊主一愣,隐隐感觉这个对话有些似曾相识……
……
同仁堂。
裴礼一行人来到时,从喧闹的大堂中,一眼便见到一位老郎中在给病床上的杨亮号脉。
“嫂子,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
病床旁,杨云见到了进门的裴礼一行人,很快便注意到丫丫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眼眶还是红的,显然是哭过。
“丫丫,你这是怎么了?”
杨云两步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了看,立时面色一冷,“是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
丫丫一脸委屈,扑入杨云怀里,“二叔,有人伸脚绊我……”
闻言,杨云火爆的脾气立时被引爆,当即就要带着丫丫回去讨个说法。
“杨家兄弟。”
连红急忙拦下杨云,“裴礼已经给丫丫出过气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杨云一愣,旋即一脸感激的看向裴礼,“裴礼兄弟……”
“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显得太见外。”
裴礼笑着摆了摆手,旋即将向着病床走去。
给杨亮号脉的老郎中看着颇有些年纪,鹤发童颜,两鬓有发丝自然垂下,很是儒雅。
裴礼见老郎中结束号脉,抱了抱拳,“大夫,情况如何?”
“稍候。”
老郎中应了一声,伸手在杨亮胸膛几处轻轻按了按,旋即一声叹息。
“伤者应是被重物砸中,五脏六腑早已被肋骨戳破,尽管有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但也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老郎中摇了摇头,“还是准备后事吧。”
闻言,连红立时跪在了老郎中面前,“大夫,你再想想办法,求你了……”
丫丫连连磕头,“老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切莫如此。”
“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实在是如此伤势,老夫也无能为力。”
老郎中伸手要将连红扶起,只是后者一直不愿起身,口中还不断恳求。
丫丫只觉得天塌了,嚎啕大哭。
杨云则是呆愣在当场,脑海再一次浮现了杨亮将他从废墟下面刨出来的画面。
如此生离死别的一幕,在同仁堂也时常有发生,堂中有不少看病抓药之人,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
“真没办法了吗?”
叶瑄望着嚎啕大哭的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