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大船便开始拔锚启航,众人听船上的人说此船虽是暮时启航,但一路会昼夜不停,若是顺利速度快的话,不消三日便能到达目的地,如此速度更快过走运河水路,更不要说骑马了。
秋叶丹笑着拍着俞长生道:“没想到一来二去,还能体会一下海航夜行,这番出来总算是没有白走一趟,臭小子也总算让你姐姐沾了一回光。”
俞长生笑了笑,但登船时的奇怪之感却始在心头终萦绕不去,但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觉得不妥,却见陆流突然“呀”了一声。
原来陆流一直挂在身上的小黑猫好像有些躁动不安,此猫身形很小又全身黝黑,陆流为自己的爱宠起名“小常”以纪念自己的弟弟,小常平时都闭着眼睛懒洋洋的钻在陆流怀里,若是它不睁开眼,陆流素来穿一身玄衣墨纹,此猫是很难被注意到的。
而现在这黑猫却瞪着眼睛弓着身子,浑身的毛发都耸立起来,不知是惊恐还是嗅到了什么,在陆流身上十分躁动,连隐匿于指掌中的猫爪也露了出来划到了陆流。
四人也发觉到了黑猫的异样,沈炼不由警觉道:“动物的五感往往比人灵敏很多,猫咪更是极为敏感,也许是它发觉到了什么,我们可要多加小心。”
秋叶丹道:“也不必那么大惊小怪的,猫和狗不一样,它们都特别怕水更别说是茫茫大海了,况且海上的腥气又重船内又潮湿,这就更刺激到猫咪了。
此猫颇有灵性,应该是发觉到自己现在处于和平时陆地截然不同的环境才会这么惊恐的。这船上有上千人呢,出不了什么事的。”
俞长生道:“大哥说的也对,总之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流儿,你可能看得出小常这是怎么了?”
陆流一时也拿不准黑猫为何突然这么惊觉,也说道要小心谨慎低调行事。
沈炼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从上船前就一直在观察往来众人的言行举止,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说话间太阳便几乎全落了下去,海面上越来越黑只有远岸的灯火隐约可见。
于是众人进到船舱大厅内,惊奇地发现船舱内没有油灯照明,竟然全都摆着夜明珠,舱内还隐约有一种刺鼻的味道。
那夜明珠数量甚多还分外明快,照的舱内十分清楚。
秋叶丹不禁感慨道:“这富商未免也太过奢华了吧,就算想彰显自己有钱也不用这么铺张,就是皇宫大内也不会放这么多夜明珠吧?这船上的乘客鱼龙混杂,也不怕人随手摸了去。”
沈炼靠近看了看那夜明珠道:“我在宫内见过夜明珠,这些应该不是真的,只是普通的石珠上涂了可以夜中盈光的特殊彩料,用不了几天就会慢慢变暗不再有夜光。
这种涂料好像是外邦传来的,造价成本并不贵,比起消耗灯油来说可能还更便宜呢,就是涂料的味道刺激了些。这船主人既然是个商人,有这些东西倒也不稀奇。”
秋叶丹道:“原来如此,难怪妹妹的猫儿突然这么躁动,必然是因为这夜光涂料的味道刺激,连我们都可以隐约闻到,在小常的鼻子里这味道还指不定有多大呢。”
这时有几个船工来到船舱大厅,其中一个为首的独眼船工道:“各位船已经开了,有几件事得提前告诉大家。第一木船海行最怕明火,一旦有火星把船烧着了,那整艘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所以在航行中大家的火石、火折子和一切能引火的东西统统都要上交。
第二各位没事的话不要在甲板上瞎晃悠,这海上可不同于内陆江河,海风狂啸可是会把人整个给卷飞的,汪洋大海中若是掉进去了,那可是神仙难救。
丑话我都说在前头,要是出了什么事各位可别怪我没提前说清楚,谁也拉不住着急要投胎的鬼。”
说罢这船头就吩咐手下开始挨个收取众人的火石火折子。
秋叶丹道:“这独眼货,吓唬谁呢!”
俞长生道:“秋姐姐,他说的也没错,自然之力远非人力可以抗衡,还是要心存敬畏。”
众人统一用过饭后便回了客舱休息,那黑猫却一直非常警惕毛发悚立,任是陆流怎么安抚也没有用。
待入夜后众人都睡去休息,俞长生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两天他闭上眼都是俞大猷深陷敌阵战死沙场的景象,俞长生虽然对兵阵之事了解不多,但是也深知粮草后勤补给的重要性,一旦俞大猷粮草断绝后援不济,任凭他功夫再高也一样兵在其颈危在旦夕。
俞长生越想越是睡不着,索性就起来决定出去吹吹海风透透气。
此时已经明月当头,甲板上一个人没有,只有最高的桅杆上有一盏灯。
月光银辉把甲板照的雪亮,但大海依旧是一片黑压压的汪洋无边无际,尽管大船是靠近海岸近滩航行,但是夜间依然看不见岸边,船边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奔腾浪涛之声。
那船头确实没有乱说,海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