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站在地上，尽管那些联邦军正在逃窜，但他也没有追赶，只是如木头一般立在地上。

    他在聆听那些来自远处的声音，那是与他有着一样的仇恨的灵魂发出的声音。

    即使他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胸口只有一片空洞，心脏也已经不在。

    但他依旧可以听到。

    因为那是灵魂之间的共鸣。

    那是云海城千千万万人的怨念，是他们不甘而又愤怒的声音。

    “我们还在，你不是一个人，复仇，是我们所有人的事情。”

    “他们摧毁了我们的身体，但摧毁不了我们复仇的意志，我们还要继续战斗，我们的仇恨永不熄灭。”

    “让我们一起去复仇吧！”

    “没错，一起复仇吧，我们所有人，我们是一个整体。”

    ……

    听到那些声音的刹那，他那本已经要消失的意志又重新凝聚。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无数的，与他有着相同怨恨的人。

    那些人是他的助力，而他，是所有人意志与仇恨的继承者。

    他代表着所有死于日月联邦清洗令的人，仇恨没有熄灭，他绝不能倒下去。

    即使他只剩下了一具无头、无心的尸体，但却依旧是所有人的希望与寄托。

    他的意念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带你们，一起去复仇！”

    这一刻，远处的红雾变得更为疯狂，像是汹涌的海浪，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涌来。

    片刻间，那些红雾将他的身体包围。

    这一刻，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意志都在不断进入他的身体，与他的身体形成链接。

    而他，也心甘情愿的将这一切接纳，所有的意念与仇恨，全部融为一个整体。

    张元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变化。

    随着这些东西的注入，这残破不堪的身躯终于得到了修复。

    身上被子弹打伤的地方在快速的愈合，皮肤恢复如初。

    但胸口的大洞和已经消失的头颅却是无法修复。

    “没有心脏，就让我们来做你的心脏吧。”

    随后，他胸口的空洞被一些红色的东西填满，那些东西在虚实之间，像是一团剧烈而又炽热的火苗。

    “没有头颅，我们来做你的头颅！”

    一团红色的像是火焰的东西在他脖子上聚集，逐渐凝聚出头颅的形状。

    现在，这具身体终于不再那么残破了。

    “没有眼睛，无法看到仇人的恐惧。没有耳朵，无法听到敌人的哀嚎。没有鼻子，无法嗅到仇人的味道。没有嘴巴，无法发出让他们肝胆俱裂的声音。

    我们来做你的眼睛。

    我们来做你的耳朵。

    我们来做你的鼻子。

    我们来做你的嘴巴。”

    随着这些声音出现，这颗头颅上出现了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这些器官。

    头颅终于完整，他的感知也恢复正常。

    “带上我们，去复仇！”

    “用我们的怒火，烧掉他们，杀死他们所有人，让他们在恐惧中哀嚎，颤抖！”

    “只要能杀死他们，怎样都行，杀光他们！”

    ……

    无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没有觉得纷乱，因为这是与他完全相同的意志。

    “我带你们，去复仇！”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仇人的身影，那些联邦军还在疯狂的逃窜。

    望着他们的背影，张元眼中仇恨的火焰更为炽热，猛烈。

    这些人，是清洗令的执行者，无论如何，他们都罪无可恕。

    “就先从他们开始吧！”

    他开口，口中的声音仿佛是无数人的疯狂呐喊，带着无比强烈的仇恨情绪。

    这一刻，他不再是自己，而是无数人的集合体，承载着所有人的意志与仇恨。

    他的身体冲了上去，如一道红色的光束，瞬间就到了那些正在逃窜的联邦军中间。

    与他同时到达的，还有那无数红色的雾气。

    这无比磅礴，能够笼罩一个城市的雾气，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亲手抓住一名惊恐的联邦军，将其脖子扭断。

    其他人无比惊骇的看着他，恐惧万分。

    他们还想要逃走，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仿佛也被什么东西扼住。

    那是他们看不到，也摸不着的东西。

    直到死前，他们才明白，扼住他们脖子的，是云海城那些怀着强烈怨恨的亡者的怨念。

    随着那红雾覆盖过去，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