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的奶奶和爸爸是那种非常有着非常传统思想的人。
存在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观念。
就算是生活在城市也不能改变,因此招娣妈妈在他们面前总是显得自卑,即便在她们那里属于那么矜贵的大学生,在她们眼里也只是生育工具,仿佛他们家有皇位可以继承。
“我不知道妈妈在生下我的那一刻,大概是恨的吧,不然也不会给我起这种名字。”
招娣每当想起自己名字的来历,她都不愿意深入去想,因为,太痛...
“我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她的神情即便是变成了鬼也显得那么苍凉而落寞。
直到招娣五岁,爸爸妈妈突然变的很开心,她也由衷的开心,想要一同加入,结果换来的就是妈妈怒斥让她远离。
“大师,你知道吗,那时我多么渴望妈妈能对我露出一丝笑容...”
白呦呦无法完全理解这种情感,因为她的父母给予了她满满的爱。
后来她被送到了外婆家,才知道,原来妈妈怀孕了。
可是那时正值计划生育政策严格执行的时期,她就不得不‘消失’。
她心中不禁暗想,如果妈妈这次还是没能生下一个弟弟,那么也许就会有一个和我一样命运多舛的妹妹。
在她似乎在外婆家被人遗忘的时候,外婆接到了一个电话,妈妈打来了,她终于生了一个儿子。
当得知自己有个弟弟以后,招娣也是由衷的为多了一个亲人而高兴,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满心期待的等着爸爸妈妈来接她。
一直等啊等,直到...外婆去世了...
她茫然的看着外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村里的人在她家里进进出出。
村里要求我妈妈和小舅舅回来处理外婆的后事,招娣在那个时候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妈妈不得不将她带回家,至此她的生活陷入了噩梦...
“在家里,我没有资格上桌吃饭,只能等他们吃完后,捡拾剩菜剩饭在厨房角落里吃。洗碗、洗衣服、做饭,几乎所有的家务都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没有上过学,因为妈妈说,女孩上学就是浪费钱。我不明白,外婆那么坚定地让她去上学,而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却认为女孩上学是浪费。”
招娣苦笑着。
“家里如果有肉,不用想也是给弟弟准备的,肉渣都不舍得留给我。我羡慕弟弟能上学,每次他在家做作业时,我都会悄悄蹲在在一旁偷学,在垃圾桶里捡他不要的铅笔头和废纸。直到十五岁那年,我终于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弟弟娇生惯养,脾气不好,经常在家里欺负我。最初,我还会向妈妈诉说,但妈妈却说,要让着弟弟”
弟弟也发现了,他是可以随意欺负自己的姐姐的。
有一次,他试探的重重拽招娣的头发,疼痛让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他坐在地上大哭,她的父母不问青红皂白地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仿佛不管怎么打都不解气,直到我奄奄一息,他们才怕出事将我送到医院。
“医生怀疑我遭受了虐待,坚持要报警。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虐待,一反常态地在医院对我和颜悦色。”
那是小招娣一生中唯一感受到了所谓的‘爱’。
在他们的哄骗下,招娣也学会了对警察撒谎,说是自己不小心摔成这样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位警察心疼的眼神。后来,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警察离开后,他们的笑脸也消失了,在我还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他们强行让我出院。”
出院只够用,她才知道还有更可怕的生活在等她。
针扎手指、扎嘴唇、夹手指这种她想都想不到的惩罚三天两头出现在她身上。
终于,招娣在那个时候不想要所谓的爱了,她只想要逃离那个家,每天出去开始努力找工作,但是没有学历,找份工作谈何容易啊。
“我找到了一份在工地食堂打工的工作,承包食堂的阿姨夫妇对我很好,他们同情我的遭遇,让我留下来工作。每天包吃,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我真的很满足。”
“但好景不长,我的父母找到了我,还砸了阿姨的摊子,说他们给的工资太低,没有劳动合同,威胁要去劳动局告他们。阿姨害怕了,他们只是做小本生意的,哪里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最后,他们只能给我结了工资,被我爸妈讹诈了几千块,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他们似乎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契机,让我卖惨去找工作,专门找那种私人的,不会签合同的单位,然后他们再故技重施去敲诈人家老板,少则几千,多则上万...”
白呦呦听着,眉头紧锁。虽然她能看到这些场景,但只有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知道这一切是多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