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车厢中铺着软垫,淡淡清香飘在林越的鼻尖,一个小丫鬟陪着溪筱秀与林越一同坐在车中。
“不知林大哥此去广宁是探亲,还是……”
“家师在广宁,此去看望他老人家。”
林越并没有细说,他没有必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的那么详细,再说他对目前的广宁所知甚少不宜多说。
“原来如此,林大哥真是事师至孝。”
“溪小姐过誉了,林某不过是尽弟子本分。反倒是小姐一个人带领这么大一个商队,真乃女中豪杰。”
“我这也是没办法,家父需要坐镇商行,家兄又分身乏术,筱秀也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希望能替父兄分担一点。”
两个人说了半天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话,关键是都刚刚认识,谁要是跟对方交心,那谁就是脑瓜子有问题。
“不知林大哥和辽宁指挥使江大人是何关系?我们‘通合商行’常年在辽东这边收购各种山货,皮毛等,江大人多有关照。
林大哥持有江大人的名帖,想来不是外人。”溪筱秀忽然说道。
林越心想‘来了’。
之前他买马被拒,后来尝试着拿江生的名帖出来,对方才相约同行的。
这么大的商队要说跟各地官府没有交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江生做为沈阳中卫的指挥使,要说掌握着这些商行辽东生意的命脉也不为过。沈阳中卫占据天然的地理优势,这些商行无论是北上收货,还是卖货都要从沈阳经过。
所以林越从买马被拒转变成了商行贵宾。
“在下只是此次路过沈阳与江大人结识,承蒙江大人看得起赠予名帖,仅此而已。”
林越说完,溪筱秀稍一沉思马上说道:“莫不是江大人家的公子是林大哥所救?”
‘好聪慧的女子。’林越暗道,只从他一点只言片语就马上联想到原委。果然,能够主持这么大一个商队的人即便很年轻也绝不可轻视。
“非林某之功劳,只是家师所制之药正好对症。”
“看来令师他老人家真是医中圣手,她日若小妹遇疾还望林大哥不吝援手。”溪筱秀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当然,今日承蒙小姐相助,他日若有机会回报一二,定当义不容辞。”
商队行了一日,午夜赶到广宁时城门已经关闭,只得在城外驻扎一宿。
林越与溪筱秀天南海北的聊了不少,他发现此女见识不凡,思维敏捷,待人接物极有法度。心下有几分敬佩。
在现代她这个年纪的女孩都还没从象牙塔出来,大多是还在少年壮志不言愁的阶段。与之相比溪筱秀就像是已经历过历练的职场精英一样。
在双方都有意结交的前提下,可以说两人相谈甚欢,彼此相约以后去顺天再聚。第二日分别时溪筱秀还赠了她不少的珍贵药材,野山参、灵芝、鹿茸等等。
说是孝敬林越师傅的,弄得林越都有点不好意思。
分别之后林越一个人走在广宁的大街上,不如沈阳繁华,也没有沈阳城大。相比之下有一种安宁小城的感觉。
此时已近中午,白色空间冷却时间马上结束,他的安全已经有足够的保障了。
他觉得还是先把身份的事敲定了再说。
想要顺利的办理身份就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没有江生的名帖,就算他编的理由再完美恐怕也很难办,因为无论多么完美的理由,在没有事实的基础上都经不起查验。
但有了名帖就不一样了。相当于江生给他作保,没有特殊情况谁会查他。
他在酒楼小二处打探出一个20年前被山匪屠灭的村落叫“窝家棚”。
他的理由就是20年前村落被屠,他被师傅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后一直在山上跟师傅居住。此番他要随师傅要下山悬壶济世,需要补办身份。
二十年前他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娃,村民中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怎么出村,生了孩子不去府衙落籍的也不少。
毕竟落了籍在官府档案中这家就多了一口人,以后征兵你家得出人,交税得多交一份,好处落不到,反而会有一堆麻烦事。
所以很多村子里面能少报就少报。这种情况官府也知道,但也没办法,总不能天天去盯着,村落都不大,家家相护,盯也没用。
林越这个借口说的过去,又有江生的名帖。如果需要他再花钱打点一番,这事应该不难办。
下午他直接带着名帖去了广宁卫所,求见指挥使。
名帖确实管用,广宁指挥使‘常勇’看上去是个很豪爽的人,对他所求并无二话,吩咐人带着他去府衙就给办了,或许在他看来,这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拿到了‘籍书’,从此他在这个世界就有了正式的身份,天下都可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