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从陈墨头上滴滴答答地流淌而下,他有些茫然地抬头。
望着对面四五个身着校服、留着杀马特造型的男孩子,还有一个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
陈墨心想着,这不是李楠吗?这都七八年没见了吧?
她没有了昔日见到那副都市女郎的打扮,现在的她清秀的模样,白皙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说不出的清纯。
不过陈墨对她亲近不起来。
她怎么会在这儿?陈墨刚想开口问“李楠你咋在这?。
头上又挨了一下重击。这一下,陈墨不仅头上鲜血直流,眼前更是金星乱冒。
随后,一个声音传来:“陈墨,老子是七班的兰平,李楠以后我追了,你别再骚扰她。
你要是不服,尽管叫人,咱们摆个点,碰一碰。”
七班的兰平?陈墨猛然惊醒,满脸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中震惊不已。
这兰平不是自己高中时的死敌吗?怎么回事?
自己怎么和十几年没见的死敌碰上了?而且这小子似乎还在打自己。
陈墨脑子乱成一团麻,哪有心思和这些小屁孩纠缠。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脚印,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对面名叫兰平的男孩,说道:“以后不会了,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说着,伸手指了指一脸平静的李楠,“以后我和你们不认识,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视线中。”
说完,不等对面的人回应,陈墨转身便走,毫不留恋。
李楠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那些杀马特男生则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兰平满心疑惑,看着李楠问道:“这不像是陈墨啊?
这家伙不是很倔的吗?谁跟他硬他就跟谁硬,怎么转性了?
”李楠同样感到疑惑,自己和陈墨处了几个月对象,别的不说,这人可是非常有傲气的,今天被打成这样都没还手,到底是怎么了?
不理会身后几人的反应,陈墨艰难地走过一个小街角,靠着墙缓缓坐了下来。
他摸了摸身上,没烟没火,只有一部诺基亚蓝屏手机和三百七十多块钱。
起身去小卖部买了一盒红塔山和一个打火机,走到另一边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
就这么,靠着墙,吸了起来,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偶尔咳嗽几声。
这副身体还未适应烟进入肺里带来的那股强烈刺激感。
陈墨,今年三十五岁,是国有企业的一个小科员,生活幸福美满,有一个爱他他也爱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有车有房,还有几十万的存款。
本来一家三口过着温馨快乐的生活,然而五一小长假,陈墨开车带着妻子和女儿去旅游时,突然遭遇车祸。
陈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情况如何,反正就自己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明显是重生了。
换句话说,自己回到了年轻的岁月。
可是,老天啊!老子没有什么遗憾啊,过得幸福得很,没必要这样玩自己吧!
自己走了,妻子怎么办?女儿怎么办?还有年迈的父母怎么办?
陈墨满心焦虑,他害怕妻子和女儿在那场车祸中遭遇不幸,又或者妻子和女儿安然无恙,那她们今后的生活该如何是好?
妻子能撑起这个家吗?要是妻子再嫁,那个男人能像自己一样疼爱女儿吗?
这些问题让陈墨头痛欲裂,他忍不住揪住自己的头发,真想狠狠给自己几个巴掌。
手刚抓住头发,他才发觉头发已经和流出的血水冻在了一起。
陈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重生回了二零零八年,现在大概是三月份。
在这座北方的小县城里,人口不过几十万,冬天和春天常常让人分不清。
如今都已经三月份了,依旧冷得要命。
上辈子陈墨除了高中的三年,再未在这个小县城待过,所以对这座小县城并不熟悉,高中三年熟悉的也仅仅是一中附近的区域。
正在沉思之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陈墨的思绪。“喂!你没事吧?”
陈墨抬起头,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她面容稚嫩,秀眉整齐,双眼清澈,长发乌黑,脸颊边有个浅浅的小酒窝,透着几分孩子气,模样十分漂亮。
不过陈墨此刻哪有心思搭理小孩子,还在为妻子和女儿以后的生活忧心忡忡呢!
于是没好气地说:“没事!我正在感叹人生呢!小丫头,你赶紧回家吧,这都几点了。”
说着,他拿出诺基亚蓝屏手机看了看,“卧槽,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买烟的时候自己看时间才九点,这都快十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