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120g黄芪,老王就明白这是什么方子了。
方剂中能用那么多黄芪的不多,而刚好用于老爷子当下情况的,就只有一个。
王清任的补阳还五汤。
在这之前曾经说过王清任这个人,晚清名家,中医解剖学先驱,瘀血大师,很少有医家像王清任这样受争议。
《医林改错》越改越错不假,但是偏偏不减其名,王清任在众多医家中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后世医家的评论是相对客观的,王清任在解剖理论上有错误不足的地方,这是历史的局限性。
但是王清任在瘀血理论上的造诣,不说无双无对,但也可称一句独步天下,他凭着一张血府逐瘀汤的方子,一招鲜吃遍天,到现在翻开教科书,中内里面隔几页就是一个血府逐瘀汤,肝心脾肺肾系病都有主治方。
有人统计过,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可以治疗八大类疾病,病种多达56个。
有时候李介宾会想,假如王清任不着书立说,而是把这血府逐瘀汤当做秘方传下来,那在外人眼里,他的子孙后代靠着这个方子可能也是一个祖传中医世家了吧。
古之医家胸襟,德行无碍,今人当敬仰。
如果单纯认为王清任就只会个活血化瘀,那你小看王清任了,活血化瘀谁不会呀?
李介宾方子出完,交给了老王,老王看完之后,又给了那个主治医师,主治医师看到后,知道这是补阳还五汤,但是眉头却皱起来了。
黄芪、当归、赤芍、地龙、僵蚕、川芎、红花、桃仁……三副,水煎服,一日两次分服。
方子平平无奇,唯独这黄芪的用量。
主治医师有些犹豫,“老爷子血压现在150\/90mmhg……用那么大量黄芪。”
“生黄芪,无妨。”
“怎么才三副?”
“先喝三副,没事儿黄芪加量,再喝三副,如果还是没事儿,黄芪继续加量,再喝三副。”
这就是很多时候思维的差别,在西医眼里,你黄芪不就是升血压的药吗?
这就是典型的西医思维,贴标签。
大黄知道吗?大黄在少量用的时候,会拉稀,但是当大黄用量上去的时候,反而会导致便秘。
似乎很多中药都会有双向调节作用,这个东西还比较新鲜,目前研究的人不多。
至于黄芪,少量的时候(30g)以下的时候,有升压作用,但是当用量加上去的时候,反而会降血压。
(目前缺乏循证医学证据,假设有专业人士想尝试,可以辨证后缓缓加量,并密切观察。
本人治疗脑梗死恢复患者,黄芪用量最大用至140g,患者除晚夜间睡眠变差外,血压并无明显波动。)
“请康复科会诊了吗?”
“康复科主任已经看过了,说现在已经相对稳定,可以先进行几样康复训练了。”
“嗯嗯,那就好,康复训练要跟上,只要病情稳定,尽早,尽快。”
“好的好的。”
老王跟李介宾出去了,主治医师想了想,还是拿着方子去请示主任了。
这可不比打仗,李云龙打仗不请示上级是为了独吞物资,医院看病请示上级是为了让上级帮忙背锅。
主任是正儿八经的西医出身,看完方子后,就问了一句话:“老爷子舌象怎么样?”
主治想了想,“舌质不算红,舌苔不算黄。”
“脉象呢?”
“脉象无力。”
“那用吧。”主任说了三个字。
主治松了口气,随后把方子敲上了,急煎,先煎两副,并且嘱托下级大夫,喝完药后注意观察生命体征,尤其是血压情况。
小天看到这情况,有些生气,居然不信我请的大师,而是信一个小屁孩的。
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黄芪。
看到黄芪有升血压的作用,他就想再嚷嚷几句,但是这会儿大家都散了,没人搭理他。
哼,我就在这儿待着,等到血压升上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介宾临走的时候跟老王说了一下自己今天逃课的事情,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担忧。
自己这是事出有因,万一有人心胸狭窄,抓住自己小辫子不放,非要给自己穿个小鞋儿咋办?
对此,老王拍着李介宾的肩膀告诉他,假如真有如此心胸狭窄之人,我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让他放心。
对此,旁边的中年男子也是连连点头,这都不算个事儿,回头让院办的人给教学办打个招呼,如此品学兼优的学生,理应嘉奖呀!
看到有大佬背书,李介宾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王映骄回学校去了。
“你给我外公开那么大量黄芪,真的没事儿吗?”
“王清任原方黄芪四两,这是生黄芪,清补之品,我看你外公舌象脉象,属气虚血瘀,该用就用。”
“补阳还五汤?”
“是呀,不过说是补阳还五汤,其实就是补气还五汤。”
“这倒也是,用了那么多黄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