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为李介宾再斟一杯茶,然后接下来说伤寒派腹诊。
伤寒派腹诊,主要依据《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中相关论述,阐述腹诊之法,探讨理法方药。
由于以吉益东洞为代表的古方派的崛起,伤寒派腹诊的影响日益扩大,方法也更加全面,为越来越多的日本汉方医家所接受和运用。
此派系之鼻祖为后藤艮山(1659~1733年),其名着为《艮山腹诊图说》。
该派系后继之名医,人才辈出,腹诊专着甚多。
作为日本古汉方派泰山北斗级的存在,吉益东洞极为重视腹诊。
他说:“腹者有生之本,故百病根于此焉,是以诊病必候其腹。”
又说:“先证不先脉,先腹不先证也。”强调诊病必须候腹。
此派系腹诊源于《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之诸“腹证”。
如“胸胁苦满”、“胁满”、“心悸”、“脐下悸”、“心下悸”、“心中悸”、“心动悸”、“心下坚筑”等。
此派系不仅论述腹证之诊法,而且有论治和方药。
如后藤艮山治疗“心中悸”用半夏、茯苓;
“心下悸”用茯苓、甘草;
“脐上动”用大柴胡汤、厚朴枳实汤;
“脐旁动气”为大肠湿热,方用厚朴七物汤、厚朴三物汤;
腹中一侧硬而胀者,按脐有动气者,为内实证,用攻下法,无动气者为内虚,方用四逆汤、理中汤之类。
李介宾听完之后,心中感到十分受益匪浅。尽管他本身就非常聪明、博学多才,但与历代汉方医学家们一生所积累下来的经验相比,还是稍显逊色。腹诊这些知识看似简单易懂,但实际上却需要前辈们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验证才能得出结论。有了这些宝贵的经验,将会让他省去很多时间和精力。
李介宾好奇地询问月池:“月池,对于这两个流派的腹诊方法,你有什么看法呢?”
月池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不过是活物穷理罢了。”
真巧,只是方才李介宾还给大树他们讲了这句话。
用总设计师的话就是,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李介宾不禁感叹道:“华冈青洲之言,金玉良言呀!”
当李介宾说出这句话的出处时,汤本月池精致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动容。
要知道,中日两国之间的张仲景学术研讨会仅仅只举办过3次,后来由于一些外部因素的影响,双方之间的交流之门被迫关闭,至今已有将近 20 年处于沉寂状态。
在如今的日本,固步自封的汉方医家们似乎对将本国的汉方医学推向国际舞台并没有太大兴趣,而且他们与中国经方医家之间的交流也很罕见。
实际上,当月池决定来到中国进行学术交流时,她的家族内部对此持有不少异议。毕竟,日本人那股源自古老秦人般的顽固和死板已经深深扎根于他们的骨髓之中。
当她初次见到李介宾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叹之情。她感慨,中国真是地大物博、人才辈出,连一名大一学生都拥有如此广博的学识和深刻的见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发现,在这里所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李介宾相媲美。
李介宾未出道已经巅峰,而她初遇就一头撞到了天花板上......大树、侯伟这类才算是中医学生的常规水平,路天正已经是很多中医的顶点了,而李介宾......
回到日本后,她向家人讲述了自己这段难忘的经历,但遗憾的是,闭塞的家人竟无人愿意相信世上真有这般卓越非凡之人存在。
她觉得更为恐怖的是,这个年轻人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兼容并包,丝毫没有门户之见,至今仍在不断学习进步。
“伤寒派腹诊源于《伤寒论》已如上述,但其诊法和部位也有源于《内经》者。”
对李介宾的虚心求教,月池已经是毫无保留。
如稻叶克文礼(1805年殁)着《腹证奇览》序言曰:“古有言,病所根在腹,探以知其壅滞。古谓之诊尺,以自鸠尾至脐一尺也。
《灵枢·论疾诊尺篇》日‘黄帝问于岐伯曰:余欲无视色持脉,独调其尺,以言其病,从外知内,为之奈何?岐伯曰:审其尺之缓急小大滑涩,肉之坚脆,而病形定矣’。
又《内经》曰‘尺内两旁,则季胁也。’又按脉动静,循尺滑涩寒温之意,视其大小,合之病态,且古人言疾必言腹心,然则腹诊之于治疗,莫先于斯。”
李介宾熟读《黄帝内经》,自然听懂了这里引用《灵枢》诊尺,既有望诊又有切诊。
但其诊尺之部位与中国历代医家认识不一,文中“独调其尺”,一般理解“尺”为尺肤,其部位在肘至腕之皮肤。
而日本医家将“尺”之部位理解为鸠尾至脐(神阙)。笔者认为“尺内两旁,则季胁也”之“尺”,不论从全文理解,或从字意理解,其部位在腹是正确的。
李介宾听得大受启发,还有这种说法呀,“有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月池同学你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