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卿晚的眼线遍布整个王府,王府里每个人在做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就连心思缜密的柳玉珞那里也有一半她的人。
但对于柳玉珞的贴身侍女雪嬿,鹤卿晚从未怀疑过。
雪嬿是陪嫁丫鬟,从小就服侍柳玉珞,这种一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所以鹤卿晚没想到雪嬿会背叛柳玉珞。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雪嬿一开始就不是柳玉珞的人。
“姨母,雪嬿是你的人?”鹤卿晚猜测道。
亓官熙只说了句,“我不得不为槿儿早作打算。”
想来就连柳玉珞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吧。
“她应该是察觉了我给她送的补汤有问题,最后一次的补汤应该没有喝,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一个月前。”鹤卿晚沉吟片刻,“想来应该是知道王府里没什么能逃得过我的眼,便连府中的大夫都不敢用。我这就让如意唤她过来。”
亓官熙与亓官煦对视一眼,接着就从袖中取出一袋药粉。
“阿宓,你槿姐姐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玉珞的孩子便不必再出生了。”亓官熙把那袋药粉尽数倒进茶杯中,她对鹤卿晚露出亲切和蔼的笑,“这造孽的事阿宓你不要插手,就都交给姨母吧。”
鹤卿晚抬了下手,抱着玄祈霄的宝珠就退到了屏风后。
不消片刻,含着笑的柳玉珞就到了。
但她的笑容在看到亓官熙的那刻顿时就勉强了许多。
“母亲何时来的,也不提前知会玉珞一声。”柳玉珞低下头行礼,并悄悄对雪嬿使眼色,示意她去搬救兵。
雪嬿像是没看到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表妹最近身子愈发不舒服了。”亓官熙亲自端起茶壶给那放了半杯粉末的茶杯注满了茶水,“雪嬿是个贴心的人儿,今个母亲做主,就把雪嬿给你表妹。”
柳玉珞猛地抬头,“母亲,雪嬿自幼与女儿一起长大,我们情同姐妹啊母亲。”
“胡闹,一个下人难不成还比不得你表妹?”亓官熙重重放下茶壶。
鹤卿晚贴心的轻抚亓官熙的手背,“咳咳咳,姨母莫要因阿宓与玉珞姐姐动气,玉珞姐姐重情重义,怎会舍得把雪嬿送给阿宓,咳咳咳。”
“雪嬿。”亓官熙看了眼雪嬿。
雪嬿立刻钳制住了柳玉珞。
“雪嬿?雪嬿你要做什么?!”柳玉珞慌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雪嬿,她怀疑过很多人会是鹤卿晚的眼线,但唯独没怀疑过雪嬿。
“红椿。”亓官煦对站在一边待命的侍女抬了下下巴。
红椿欠了欠身,走到柳玉珞旁与雪嬿一起摁着柳玉珞跪倒在地。
“拨云,你去。”亓官熙恨恨的看着柳玉珞。
另一个站在一旁待命的侍女走上前来端起亓官熙面前那杯浑浊的茶水缓缓走向柳玉珞。
已经猜到那杯茶水是什么的柳玉珞拼命挣扎。
“母亲!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怀的是晋王殿下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唔……”
温热的茶水悉数灌进了柳玉珞口中。
疼,真的好疼,姐姐那时也是这般疼痛吗?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可她没想害姐姐啊!她只是想打掉姐姐的孩子,她不是故意害死姐姐的,真的不是……她知道错了,她不敢了……
柳玉珞疼的瘫倒在地,她拼命的抬起了头,与柳玉槿相似的眉眼求助的看向了鹤卿晚。
鹤卿晚神情冷漠,仪态端庄,忽然,她像是闻到了什么恶心东西一样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还拿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热流从大腿间流出,柳玉珞也闻到了令鹤卿晚感到恶心的味道。
那是血液的腥臭味。
“娘娘,晋王殿下来了。”如意像是没看到血流如注的柳玉珞一样,对鹤卿晚行礼到。
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
柳玉珞勉强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她没有力气去看到底是拨云还是红椿,她只看到雪嬿走到了鹤卿晚身边,扶着鹤卿晚站起了身。
“母亲,姨母,我先带表哥去前院,你们也尽快过来吧。”鹤卿晚目不斜视,带着抱着孩子的宝珠和如意就离开了这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
柳玉珞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仅仅一墙之隔,鹤卿晚正在对晋王殿下撒娇,而她却要在这里承受这种痛苦。
痛苦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将要昏倒之际,她听到了亓官煦冷漠的声音。
“红椿,去叫个大夫来。”
*
“里面有人?”晋王好奇。
“嗯,母亲和姨母在里面,她们来看祈霄。”鹤卿晚展颜,“我也有许久没见母亲了,就和她们说了会话。”
“舅母和母亲来了?”晋王停住脚步,“舅舅说今日舅母身体不适,不宜见风,这……”
他丝毫没有怀疑鹤卿晚的意思,“难不成是舅母与舅舅又闹了不愉快?”
“不是的。”鹤卿晚笑着摇头,“是我前几日思念母亲,去信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