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行贴近他的嘴唇,却并有听见什么,只是感受到一片温润的触感,意识到自己上当,正气急败坏准备抽身,路安远的声音却像有魔力一般控制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我这次来草原,确实不是为了攻打那些胡人,但是我做的事情绝对是为了大夏。。。”
路安远就这么在许宜行耳边一句句道出,这个计划从他还是孝义王之时就开始在做了,毕竟那时候先皇派遣他来北境劳军,那时候他就意识到,边军繁冗资费巨大,而且战争不停地代价便是每年数以万计的死伤和损失。
如何能够让这些胡人放弃进攻大夏,或者将他们彻底打残,一直就是他头疼的问题。布局良久,却不能告诉旁人,今日终于能够一吐为快,路安远真的很开心。
许宜行听他说一句,便觉得脑子眩晕一阵,这,这个计划太大胆了吧?等她听完这一切,嘴巴还是张的老大,久久不能回过神。
原来,路安远这次来草原,根本不是为了攻打王庭,相反,他是来和可汗合作的。
“也就是说,你制定了一个冒天下人之大不韪的计划,佯装御驾亲征,实际上是为了与英力可汗和谈?条件就是开放榷场疏通商路,外加允许铁器买卖?”
许宜行砸吧砸吧小嘴,这些条件确实挺诱人的,开放商路就意味着胡人能够用宝石、皮革换取足够的金钱,而铁器买卖,这可是历朝历代大禁。
草原缺少铁矿,好兵器自然就少。只有和平年份那些胡人才能从大夏商人手中换得一些兵器,而且数量和质量都有严格的限制,就是怕胡人兵器精良后为害一方,怎么路安远竟是这样大胆?
“是啊,而且这次来我可是带足了诚意,给他们英力可汗拿了好些好东西呢。”
“你就不怕铁器限制一开,那些人如虎添翼?”
“哈哈,自然不是无限制的给他们,而且出口胡人的铁器都是特制的,锋利有余却很脆弱,杀杀牛羊就罢了,打仗的话绝不敌我们的盔甲坚硬,我还没那么傻给敌人送刀。”
“恩。。。但是人家可汗也不傻,你用这东西糊弄,能谈成就鬼了。”
路安远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这聪明脑子怎么不开窍呢。这计划原是长线计划,先用这些条件与英力可汗签订和平条约,供货之时慢慢混入那些特制制品,量也不多,逐渐递加,等他们发现问题,那至少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在这一两年里,路安远会逐渐和草原上其他几位首领接触,逐个摸清底细给他们提供所需,慢慢瓦解他们对可汗的忠心,最好内斗,这样就算英力可汗察觉过来,必然也要面对着内讧烦恼,哪里还有精力分心大夏。
许宜行似懂非懂,她知道这个计划若是成了自然是有益无害的,可是即便路安远算漏无疑,英力可汗也未必步步落入他的算计啊,如今负伤在身,不就是很好地证明吗?
“那你们因为什么谈崩了?”
提到这话,路安远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那是他不守信用,原本我们已经见面谈好了一切,哪知第二日突然发难,将使团困在了坡下。”
“我看人家没准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合作,这是骗你过去杀你呢。”
路安远未置可否,设计杀人也好,临时变卦也罢,总之英力可汗确实没有遵守承诺,幸而路安远还有后备计划,才没有偏离计划。
“英力自大的很,以为困住了大夏皇帝就能万事大吉,真是愚蠢。”路安远脸色和缓了一些,继续给许宜行讲那些遭遇。
果如他所言,在背后推手是他的长处。英力可汗的第九子,人称古笃王子的,便早在路安远的煽动和默默支持下起了夺取王帐的念头,看见大夏军与父亲的骑兵交战,趁乱杀入了王帐,甚至还替已经受伤的大夏皇帝掩护,将他们送入了王庭旧帐躲避。
也正因此,路安远没死在胡人手上,差点被一个挤奶女工毒死,所以不能怪夏骁不待见她。夏骁在姚先生验过马奶后立时三刻就觉着这人是古笃派来的奸细,所以才会怒气冲冲带人去抓,只是结果么,还真是出人意料。
“这个什么孤独王子,居然会放了你,还背着人把你藏起来,你看我信不信?”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路安远狡黠一笑:“那是因为我把任韶州的队伍借给他围剿他老子英力可汗和那些贵族去了,再说要是没有我之前给他的钱和兵器,他想起事门都没有!”
“让儿子打老子?还打他那些同族七大姑八大姨?你还真敢想啊,而且这个古笃还真没心,居然让外族人打他们自己人,啧啧啧啧。。。”话到此,许宜行算是彻底明白了路安远的居心,他一开始就是奔着一定要削弱王庭力量去的。
无论是英力可汗接受条约与大夏和平相处,还是提前煽动内乱让他们自相残杀,路安远根本没打算放过那些胡人。否则派出和谈使团也就是了,何必打着御驾亲征的旗号,那么大阵仗带着数十万人马深入草原?
只怕就算英力可汗签了条约,路安远也会想尽办法把这支队伍借给野心之人,让他们生事呢。
“那这么说,你计划中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