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徐俊力甩了徐阳夏一巴掌。
徐阳夏捂着脸,感觉一股怒气上涌,察觉到徐俊力目光中露出的警告意味,他却又感到畏惧,默默地低下头闪过他的目光。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回去,天天就会吞云吐雾,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一点用都没有。”
徐俊力指着徐阳夏怒斥。
“大伯。”
徐阳夏弱弱道。
“别叫我大伯。”
徐俊力冷面含煞,“你们不要忘了。没有我,哪有你们的今天,哪有赫赫有名的徐家。若不是我帮忙,你能进入糖厂成为工人吃上国家饭,你能发家致富。权财权财,只有权才有财。离了我,你屁都不是。”
徐阳春半躺在沙发上,闷闷抽烟,脸色阴沉。
想让我出钱送你上位。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天天就会拿以前的芝麻功劳要挟我,真当我离了你就不行了。
他冷笑一声,讥诮道:“你倒是会往脸上贴金。我之所以能打下雄霸清风市的偌大家业,都是我流血流汗拼回来的。我从一个人人蔑视、谁都看不起的小混混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想当年,为了进入糖厂,我在你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我把我爸留下来的唯一一件清代青花瓶送给你,你才答应帮忙。”
徐俊力脸色难看,青一阵白一阵,“我是看你聪明伶俐,也顾念你爸的情分。那年代的工人身份,多少人眼馋火热,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觉得没用,翻脸不认人了。”
“哼。”
徐阳春冷哼一声,你倒是冠冕堂皇。
整天一副正人君子的虚情假意,肮脏。
“这些年我赞助了你不少钱,只要你发话,我皱过一次眉头吗?”
“胡说八道,我为人清正廉洁,我收过钱吗?”
“你是不收钱,你请客送礼拉关系,哪一样不需要钱,谁给你出钱?省里市里领导下乡调研,谁一箱一箱往他们车上放伴手礼?是我,是徐氏集团给你买单。”
“我给了你多少项目,让你赚了多少钱。你现在给我谈那些小钱,丢人现眼。”
徐俊力脸色阴沉,重重地拍了下沙发。
区区2000万而已,就要撕破脸皮,我看错人了。
如果我能进步,我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
不就是看我一直没有进步,看轻我了。
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徐阳春把心里积攒已久的怨恨宣泄出去,人倒是爽了,下一刻却又感觉到强烈的懊悔。
冲动了。
为了几千万就撕破脸皮,不至于。
以后他还要仰仗徐俊力。
毕竟偌大的徐家,徐俊力的职位最高,其他人都没多少出息。
不然也不会连老三都保不住。
他深深给徐俊力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他看徐俊力一言不发,脸上肌肉抖动,露出苦色,“大伯,真不是我小气,就算你不为我,也要为徐家考虑。豪景矿业确实非同小可,那里可是有一座真正的金山。”
“我何尝不知。我太想进步了,你就帮大伯这一把,以后我一定十倍百倍还给你。”
徐俊力郑重其事道。
……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破锣嗓子。”
广弘厚单手拄着拐杖走进门。
杖身雕有一条巨龙,盘旋蜿蜒而上,龙首衔珠,栩栩如生。
“广老。”
三人起身,微微躬身问好。
徐阳春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肯定是徐俊力请广老过来。
徐阳春双指捏灭烟头,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刺痛,他满脸微笑,热情道:“广老,您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下去接您。”
广弘厚摆摆手,“没事。”
“广老,您坐我这里,我站着就好。”
广弘厚坐下。
徐阳夏刚要坐下,看广弘厚没有说话,他微微一怔,视线余光扫了下发现两人都没有坐下。
他赶忙起身,双手搭在身前,恭敬地站着。
“我刚从朱乐景那里过来。”
广弘厚双手摩挲龙头,眼角纹绽开,笑容和蔼亲切,脸上的皱纹深如刀刻。
徐阳春心里咯噔一下。
“朱乐景听说你要1000万转让股份,非常高兴。”
“广老,这”
徐阳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滴,心底涌起愤怒。
公司到底是我的,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