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笔,崔京妤将信装好递给了站在桌前的黑衣女子,肃声道“将信交给季淮安,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上”。
待黑衣女子走后,崔京妤临窗而立,她抬头望月,眸中一片幽深,手上紧紧攥着一方帕子。
她是崔家嫡女,自小便被当做太子妃教养,她祖父是大儒,她自小便跟着学习诗书礼易,与族中一众兄弟相比都是不差的。
祖父见她如此聪慧,脸上满是自豪,时常偷偷为她开小灶,她的母亲出生武将世家,她幼时体弱,为让她强身健体,所以也学了些武。
随着年龄增大,一些不好的话语开始出现,她在族学中次次第一,尽管族中子弟表面钦佩,但是背地里却说她只是占了她是因为嫡出的身份才会如此。
自己的努力没有得到认可,崔京妤并没有伤心难过的情绪,她知晓在外不能堕了家族面子,所以一举一动都成了京城贵女典范。
尽管十分看不上太子,但是家族让她享了荣华富贵她自然也要回报家族,所以她告别了父母,踏上东宫的喜轿。
知晓太子好男风,她也是平平淡淡,甚至处理掉了知晓此事的下人,太子知晓后更加肆意妄为。
这一切的一切,崔京妤都可以忍,为了家族,为了自己。
可是在一次意外中听到太子想要上位后,便拿崔家开刀这件事,崔京妤转身就走,她想太子断不能上位的。
她也想尝一尝权利握在手里的滋味,前朝的开国皇帝便是一女子,崔京妤知晓此路定然难走,但是却丝毫不怕。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是突然,知道这件事时候太后手中的佛珠直接断了,她也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姜柔感受到慈宁宫上下被护的水榭不通,想到了季淮安临走前的话,他说“阿柔,若明日我没回来,你便跟着来接应你的人走,我已为你安排好了退路”。
姜柔坐在屋内,照顾着昏迷不醒的太后,轻言在一旁施针,半晌过去了,太后才悠悠转醒。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皇帝如何了?”,看到众人的脸色她的脊背陡然塌了下来,然后便要去看皇帝。
众人根本拦不住她,一行人还未出宫门,便听到了打杀声,在场的都是未见过血腥场面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便吓得脸色发白。
打杀声消失,宫门打开,一身劲衣的崔京妤走了进来,先是看到了一旁的姜柔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她本身是不必出面的,但是担心姜柔的安危便来看一看,就看到宫门打杀的场面,崔京妤想着便有些后怕,幸好她来了。
然后朝太后道“孙媳见过皇祖母,此举乃无奈之举,望皇祖母恕罪”,太后摆摆手,唤她起身,然后询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只见崔京妤面露难色,在太后的三番催问下,才艰涩开口“皇祖母恕罪,齐王带着人围住了皇宫,然后让父皇传位于他,父皇怒急攻心便去了,季世子察觉到他的意图,便提前做了准备,才让他没有成功”。
太后闻言呆愣的看着前方,身子向后倒去,然后颤声道“带我去见皇帝”,然后一行人便簇拥着太后离开。
姜柔倒是落后太后一步,想要跟上去的时候,被崔京妤抓住了手腕,姜柔疑惑抬眸道“太子妃”。
崔京妤正了正神色,说道“余孽还未清除,宫里还不安全,你跟在我身边”。
姜柔担忧的看了一眼太后的背影,崔京妤注意到她的目光便道“皇祖母地位尊贵,我已找人护在她身边,放心吧”。
姜柔似乎想到了什么,着急道“太子妃还有孕呢,若是动了胎气该如何是好”,说着便要扶着 崔京妤前往屋内。
崔京妤见她没问季淮安倒是先关心她,脸色挂上笑,止住了她的动作安抚道“无事,我注意着呢”。
想了想便朝姜柔道“日后不必叫我太子妃,我略大你几岁,喊我姐姐便是”。
两人正在院中聊着,一个人跑了进来,姜柔转头便看到了神色匆忙的宁希,放下崔京妤的手便朝宁希跑过去。
崔京妤看着空落落的手,神色有些失落,姜柔跑到宁希身边,扶住她的手,帮忙为宁希顺着气。
缓了好一会,宁希将姜柔查看一番,发现她无事,才呼出一口气,姜柔拿着帕子为她拭汗,担忧的道“宁希姐姐怎么这般着急”。
宁希道“宫中太乱,太后又不在宫中,怕你受伤”,姜柔听到她的话,指着不远处的崔京妤道“姐姐不必担心,太..崔姐姐在呢”。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拉着宁希走到崔京妤身边,朝着宁希道“宁希姐姐快些为崔姐姐看看,她怀了身孕,方才还动了武,快帮她看看”。
宁希注意到崔京妤,崔京妤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她,看着姜柔脸上的担忧之色,想到那日的脉象,宁希有些不自在。
倒是崔京妤,她主动伸出手递到宁希身边,还礼貌的说了句“有劳了,宁女医”,宁希望着她,开始为她号脉。
姜柔在一旁等着,神色有些紧张,崔京妤安抚的朝她笑了笑,转头朝宁希问道“怎么样宁女医,孩子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