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目光都带着狠绝,各自的兵器用力的抵挡对方的攻势,然而师兄一直处于下风。
那男子的招式太狠了,他不知道师从于谁,但每一击都是以夺人性命而挥舞。
他的招式变幻莫测,且毫无章法可言,甚至可以用凌乱来形容,但师兄的每一招,他居然都能轻松接下。
或许他曾经与无数个宗门出身的弟子交手,因此才能第一时间判断师兄下一招的落处。
师兄的招式都是大城主教的,讲究的是蓄力,他每一招都是为了掩盖最后猛烈一击的力度,甚至于除了他自己,应该没有人能知道他最后一击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可此时师兄节节败退,就算师兄最后一击能蓄力成功,显然也不足以伤到那男子。
新崖看清了局势,吐出口浊气,有片刻闭眼。
随后他握着长剑,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那两人的战场。
穆青与他相处多年,两人有着天然的默契,无需言语,新崖便挥着长剑往男子后背刺去。
男子自然要顾及后背,分神往身后挡去,
穆青有了喘息之机,连忙抓住机会,又以长剑横劈向男子下盘。
然而短暂的空闲并不足以击败男子,反而激怒了对方。
男子眼神微眯,根本不管穆青的全力一击,反倒杀意尽显,直接一枪横贯新崖。
穆青眼神一缩,根本没想到男子竟然会无视自己,反而将所有力道击向新崖。
他脑子骤停,眼见着男子的长枪已经要触到新崖,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扯住男子的腿,用力往自己身边一扯。
然而男子却有所防范,反手以长枪尾部击向穆青的头骨。
穆青反应很快,手一松,弯身避开了头部,那一击落到了他的后背。
只听到一声响动,是骨头碎裂的声音,穆青脸色一白,刹那间汗如雨流。
新崖没想到会成这样,眼见着男子要补上一枪,下意识的用长剑拦住,随后将师兄拖了回来。
脊骨碎裂,根本不能被移动,新崖这一拉,穆青痛得呼吸都开始困难,要不是死死忍住,他都会惨叫出声。
他大口吸气,半蹲在地,因为疼痛而汗流浃背,整个头脑都被难以忍受的痛苦占据。
新崖担忧的看他:“师兄,你怎么样?”
他是听到那声响动的,知道自己师兄的伤到底有多重,此时他又看到对方忍痛的狰狞面容,心中焦急不已。
穆青面色发白,手撑着长剑,不敢牵扯身后的伤口。
他连嘴唇都在颤抖,但仍旧摇了摇头:“没事。”
不远处的落黎也看到了受伤的穆青,要不是新崖提醒,她差一点被迎面的剑锋刺到。
寒风萧瑟,站立在一旁的男子冷言讥诮:“怎么,一点小伤而已,这便不行了?”
穆青提着口气忍着痛意,撑着剑柄摇摇晃晃起身,发白的嘴唇紧抿着,目光里的不甘从未熄灭。
他点了点身上的穴道,让自己整个身体变得麻痹。
新崖拉住了他,对着他摇头:“你不能再去了。”
穆青挣脱了他的手,一步一步,摇摇晃晃:“今日若不除他,不久便是师妹与他对决,我不愿,也不想。”
他语气固执又坚决,尽管脚步虚浮,但内心的坚定从未褪去半分。
今日若是能除掉他,就算是死,也未尝不可。
新崖怔怔,他看到落黎已经满头大汗,但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他看到师兄明明自身都岌岌可危却仍旧不敢停下步伐。
他有些想笑,却又有点想哭。
若今日上天注定要决一死战,那他也算一个吧,无论结果如何,他无愧于心!
新崖眼神变得坚定,几步上前扶住穆青,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对男子的杀意。
穆青看着他,眼中闪过细碎的笑意,却又多了几分湿润。
他们扶持着往前,站立在男子前方。
他们的坚决让男子疑惑,但令他最不解的是,明知道与自己对抗会死,新崖明明有机会逃走,但为何又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他不懂这种感情,或许以前懂过,但时间太久,他已经忘记了。
男子莫名想到被自己一枪毙命的冷颜青,那抹相似的面容藏在他的记忆深处,连午夜梦回都不曾来过。
或许,她早已经晚了吧。
前尘往事都化作尘土,能杀的都杀了,也该一笔勾销。
男子大笑了三声,再睁眼时,眼中再无半点情绪。
三人对峙,新崖首先攻了上去,然而他本就武功不如穆青,自然在男子手下过不了几招便被击飞。
穆青忍着麻木的疼痛,整个人已经僵住了,但仍旧借着新崖留下的空隙又冲向了男子。
两人个重复着被击飞又继续的动作,尽管鲜血沾满全身,没有一个人打算退后。
有宗门的人始终突不破落黎的防线,终于开始疲累。
但落黎也没好到哪里去,青色的衣裳也被染成了绯红,暗沉的血液黏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