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崽拱到云汐怀里扒着她不撒手,屁股使劲往后撅着,尽最大努力把他爹隔远一点。
这个姿势看的云汐直笑,她捏了捏崽崽的后脖颈,说道:“你这样不难受啊?”
“不难受。”
一边说还一边往后又踢了踢腿。
沐晟生生挨了他一脚,看看云汐又看看儿子,脸上的幽怨快要凝成实质。
云汐把儿子往怀里扒拉了一下,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快睡吧。”
“娘,为什么冬天会冷?”
云汐:“……因为冬天的时候,太阳离我们比较远。”
“你怎么知道太阳离我们远了呢?”
“感觉嘛。就好像我们烤火,你离得近了,是不是就很热,离得远了就会好一点,离得更远了,你就感觉不到温暖了。”
“那为什么会下雪?”
“就像夏天会下雨一样啊。下雪,只是因为太冷了,所以雨水结成冰了。”
“那为什么夏天会下雨?”
“……因为天上飘来一片云?”
“云是哪儿来的?”
“地上的水蒸发到天上去了,就变成了云。云就是水汽。水汽越来越多,越来越重,飘不起来了,就要下雨了。”
“地上的水是哪儿来的?”
“闭上嘴巴,睡觉。”
……
“娘。”
“嗯?”
“地上的水是哪儿来的?”
“你不要说话。快点睡觉。”
……
云汐一翻身,留给乐崽一个后背。
乐崽也翻了个身,面对着沐晟。
黑暗中,他喊道:“爹爹。”
沐晟看着这娘俩从相亲相爱到翻脸无情,嘴里吐出两个字:“睡觉。”
乐崽:“……”
他左边一个后背,右边一个后背,好无聊。
儿子是什么时候睡着呢,云汐完全不知道,因为她自己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又是母慈子孝,前一晚的不耐烦烟消云散。
孩子更不会记着那些事,他们从来不记仇,只知道爱妈妈。
雪下了大半夜,积了厚厚的一层,外面已经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云汐带着乐崽一出房门,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云汐往后缩,乐崽已经冲出去了。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把整个院子都印上了他的小脚印。
沐瑾言来了以后,都没来得及进屋,就被他拉着一起给院子“盖脚印章”了。
下雪不算什么极端恶劣天气,沐瑾言早饭后依然要去书院,沐晟也照旧要去上班。
云汐感慨道:“哎呀,你们都在努力学习和工作,只有我和乐崽无所事事,只能在家里赏赏雪景,喝点热茶,吃些点心了。和你们一比,我们俩可真是颓废啊。”
乐崽点着脑袋附和:“颓废。太颓废了。”
沐晟:“……”
沐瑾言:“……”
别说,这样颓废的人生,他们其实也想过。
但是好像不能,至于为什么不能,他们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不能。
沐晟说:“乐乐,你是要习武的,就算下雪了,也不能偷懒,坚持练啊。”
乐崽:“嗯嗯,练呢。”
沐晟看他这个不走心的样子就觉得又羡慕又无奈,习武对他来说就是玩耍,还是特别好玩的那种,这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如果有一件事是你必须要做的,而且还正好是你喜欢而且擅长做的,那真的太幸福了。
练武之于乐崽,就是这样一件事。虽然云汐并不认为这是必须的。
早饭后,沐晟和沐瑾言出门,乐崽拉着云汐逛园子看雪景,顺便去老夫人那里打卡。
老夫人正捧着一杯热奶茶啜饮。这是跟云汐学到的喝法,茶里加牛乳,一开始觉得很怪异,喝两回就爱上了。牛乳中和了茶的苦涩,茶又解了牛乳的腻,再加上一点点糖,简直相得益彰。
看见云汐到来,丫鬟们便给她也倒了一杯,加了一小勺白糖。乐崽只喝纯牛乳,不加糖。他对于甜食并没有特别喜爱。
原本云汐还想将提取白糖的方法告诉沐晟,让他去想办法改进呢,后来就发现根本用不着,因为她提供的那本《天工开物》里就有记载,沐轩拿着那本书在工部大搞实验,已经成功制出了白糖、红糖和冰糖。
原来那种略微泛黄的蔗糖已经快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沐轩在工部的晋升速度堪比坐了火箭,现在已经是四品工部侍郎了。
当然,云汐也没少因此而得到皇帝的赏赐。
“这样的天你们娘俩还出来逛!鞋湿了吗?”
乐崽碰碰脚丫,回道:“没有湿。”
云汐笑道:“他在屋子里坐不住,非要拉我出来逛。”
老夫人笑着说:“你一贯会宠孩子。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得拿出点做母亲的威严来。”
云汐可做不了威严的母亲。她笑着问老夫人:“娘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