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人均是一愣,纷纷探头往车里瞧。
只见郑主簿面上表情略带扭曲的指着驴车坐板下的一角,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底下露出一个匣子,那座板底下本身就用木板固定的,有些遮挡视线,那匣子似乎是专门藏着的,若不是角度特殊还真不好发现。
郑主簿盯着赵玉,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恨不得将赵玉看透,他是有同伙?还是说就是他,若是如此,又听了多少不该的听的?
想到此处,一双眼里如淬了毒液。
“这不过是知县夫人赠的一套文房四宝,放到坐板底下正好固定也不怕刮花了这匣子。”赵玉快速扫了眼车内,嘴角略浮起一丝笑,冲着众人解释道。
郑主簿见他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由冷笑。
自己方才问话的时候,对方面色未显一丝异样,可眼底那抹警惕可逃不过他的眼睛,若是旁人定是难发现,自己浸淫官场这么些年这眼可毒着呢!
若真是他说的这般,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原来是知县夫人所赠,按理说下官不该冒犯,但这匣子实在与我丢失的那只匣子略为相似,不知······”
“郑大人!”
不等他说完,尤袤立刻站出来大声打断,“这是就是我母亲赠送给先生的谢礼,您这话难不成怀疑我先生盗了你的东西?”
“小公子,俗话说事师之犹事父,你对待你先生都如此敬重,舍不得他人冒犯一语,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失了父亲遗物呢?都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昨天夜里衙内留宿之人均愿意搜检随身之物,既然眼下存疑,何不当场解决此事,就算此事我不说,这么多双眼睛在这盯着,难道你就不怕让赵先生名声存疑?我虽是冒犯,却也不失为一个证明先生清白的机会。”郑主簿微微带着笑,提及自己父亲眼圈还微微泛红,话毕还歉意的朝赵玉拱了拱手。
行为磊落,言辞清晰,任是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孝子。
“你······”尤袤才多大的年纪,哪里是对方的对手,憋红了一张脸,也没想出一句反驳之言。
赵玉将尤袤轻轻拉至身后,看向一身正气的郑主簿勾了勾唇,眼底夹杂了丝嘲弄,“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赵某怎能不领大人好意。还请大人先下车。”说罢探手做了个请。
郑主簿见状,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
难不成还想驾车冲出去不成?也好,他若是真这么做了,或是伤了人,正好能名正言顺将人擒了下来,到时候进了大牢,纵使知道些什么,也让他等不来天日!想到此处,嘴角的笑容愈发和善,二话不说下了驴车。
赵玉跃上驴车,将坐板底下的匣子取了出来,立在车身前,朝着郑主簿勾唇笑了笑。
郑主簿心里蓦地腾起不安,笑容僵在脸上。
对方一袭月袍在日光耀目的如天神下凡,眼底的嘲弄毫不掩饰,“既然是要证明清白,自然就要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大人您说呢?”说着修长的手指缓缓搭上匣子上的锁扣······
就在要打开的一瞬间,一个人影飞速冲上前夺了下来。
“不可!”
郑主簿抱着匣子,一张脸白的吓人,八字胡须几乎被气息喷的立起。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均被吓了了一跳。
“班主,这位大人怎么这副模样,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个戏班的男童一脸好奇问向身后的老者。
老者闻言大慌,捂着那男童的嘴,“胡沁什么,什么地方由得你乱说话,等回去少不得抽你。”说罢也不敢瞧热闹,拽着人挑着吃饭家伙就走了。
尤袤见郑主簿死死搂着匣子,想到被他耽误时辰,今儿去学里又要罚抄书背经,气不打一处来,立着两条眉瞪着他,“郑大人,说要看的是你,说不能看的还是你,你到底想这么样?不看就让我和先生走了,谁有功夫陪着你在这耗?”说着伸着胳膊要去把匣子夺回来。
“不行!”
郑主簿将人一把推开,死死护住手里的匣子,眼底的狠厉脱框而出。
“小公子!”
一名皂吏见状,心都漏了两拍,这可是知县大人唯一的儿子,若有个好歹······他们这群人可是要连带遭殃。
好在赵玉反应快,身子往前一倾,用力将尤袤往怀里带,这才将往后倒的人拉了回来,没跌下去。
尤袤靠在车架前,瞅着地上石砌的鼓,神魂俱惊,要是方才没有先生拉他一把,恐怕现在自己的脑袋都要磕破了。
郑主簿也吓了一跳,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赶忙上前,“小公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来试试,要不是先生拉着我,没准今夜你们就能吃上席。”尤袤被他这么一推,三魂掉了一魂,早没了什么大小尊卑,就差没指着对方鼻子骂,“还有,你到底看不看?不看就闪一边去,把东西交出来,小爷我还等着去念书呢!”
赵玉瞧着尤袤受惊,看向郑主簿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只是依旧将起头上的尤袤拉住,好言劝道:“既然这东西是你母亲赠我的,自没有让你来出头,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