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鹤行深夜潜入宫中,因为有今日那小太监给的禁军守卫布防图和轮值时间,再加上他对皇宫各处的了解,出入宫中如入无人之境。
就算以前宫中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只听陛下的命令,尹曼歌也一定在事情发生之后就将这些人给控制了,不然凭借这些人的本事,怕是已经将燕景鸿给救出去了,哪里还会有之后的这些事。
尹曼歌这个女人的心计手段都在常人之上,若是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她算计,早在当年被她那样诬陷离开宫中之后,燕鹤行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厉害。
而且就算被那些大内侍卫发现了,燕鹤行也有办法能全身而退。
毕竟他现在的打扮,只是柳丞相的侍卫。
也不知道尹曼歌是不是太过自信,竟然没让人守着东宫,燕鹤行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
他来东宫,是来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是当初缘休给自己的保命药丸,但却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的。
燕鹤行以前一直想着这东西绝对不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再加上后来因为他的身体已经逐渐康复也不需要这些东西了,便将东西放在东宫里。
这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救命良药,但也有极大的副作用。
当时燕鹤行在知道宋婉玉种了孤蛊毒的时候有想过将这药拿出来给她用,可是后面的副作用他没有办法保证,他宁可相信虚无缥缈的希望,亦或者和她一起离开,也不想要她因为这药痛苦不已。
也正是因为这药有很大的副作用,不到最后万不得已燕鹤行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可用来给燕景鸿正好。
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忽视所有的副作用。
燕鹤行从书桌后面的暗格里将那药盒给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药丸,又原路返回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面点燃着灯火,似乎有人影在里面闪烁,燕鹤行看不清楚是谁,却能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他从后面的柱子攀着上了房檐。
燕鹤行踩着房檐走到了屋子正中间,估摸着差不多的位置揭开了瓦片,房间里柔和的光立刻映照在了他的脸上,将那张玄铁的面具也衬得柔和起来,变成了古铜的颜色。
燕鹤行从上往下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燕明睿。
燕明睿看着躺在床上的燕景鸿,也不知道燕景鸿说了什么,他勃然变了脸色,提高了声音,语气有些激动。
燕鹤行压低了身子,听到了燕明睿在说什么。
“父皇,你为何要舍弃我啊。”
“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燕明睿能出现在这里燕鹤行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若不是如此,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变故能让尹曼歌这么着急的对燕景鸿动手,甚至很多理由都是事后才编造出来的,漏洞百出。
若不是禁军已经在尹曼歌的手里捏着,而且她又拿着燕景鸿的手谕和圣旨做足了样子,守在城外的御林军以及祝将军手里的兵将一定会第一时间将玄武门踏平。
“父皇,儿臣千辛万苦回来之后,想要知道您听说了我的死讯会如何,会不会有一丝半点的伤心,可你却说什么?说我不该回来!”
“凭什么啊。”
燕明睿身体微微颤抖,眼睛里带着愤怒,声声质问字字泣血:“燕鹤行被贬后回来,你给了他太子之位,将他捧到了万人之巅,告诉所有人这是你最得意的儿子,那我呢?”
“甚至我的牌位都不能葬入皇陵,我不是永宁的皇子吗?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燕明睿已经近乎疯狂,他一脸悲痛的陈述:“儿臣也不想伤害你啊,您可我是最尊敬的父皇,可是您……您为何要这么对我!”
他内心痛苦至极,可燕景鸿闭上了眼睛不去听他说话,甚至连他这个人都不想要看到。
燕明睿抬手抹掉眼泪,双眼猩红,“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听到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燕景鸿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睁眼看他,眼神却依旧平静。
越是这样平静的眼神就越是容易让燕明睿发疯。
“他们把我当成最低低贱的奴隶,每日对我非打即骂,高兴了赏赐我一些吃的,不高兴了将我关在狗笼里,还在我的身上脸上用匕首刻字。”
“我可是永宁最尊贵的皇子啊,那群贱民便是这样对待我的。”
“有一天夜里,我趁着他们睡着了,撬开了笼子逃了出去,可他们又追了上来,几条狗将我撕咬在身下,我……我活不下去了,可我想着,我要回来,回来见父皇,见母妃,你们只是一时生气,一定会原谅我的。”
“我想着你们只是一时生气,只要我回来好好的认错,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
“可是我回来之后等待我的是什么?”
“母妃说,我犯了欺君之罪,我就应该死在荒郊野外,无论如何都不能回来,现在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就不能活在这世上,也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