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尘被抬回牧王府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他一路嚎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屁股开了花。
“天杀的大祈,卸磨杀驴,丧尽天良。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是明摆着没把我金钰放在眼里。
我看你还能嘚瑟几日,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我们金钰失去的全都夺回来。”
宋音尘趴在床上一边咒骂疼得却是龇牙咧嘴。
墨白在一旁强忍着不笑,对着宋音尘的屁股不停的扇着扇子,
“王爷的嘴最硬。
您啊还是省省力气吧,这屁股都开花了,好容易抹上的药,别乱动了,小心一会伤口挣开。”
宋音尘勾了勾手指压低了声音说道,
“安宁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墨白看了看窗外,折扇半遮着面点了点头,
“服了药,一直睡着,气色好了不少。”
宋音尘双臂垫在下颚,趴在床边微微皱眉,
“不行,那丫头病得厉害,我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宋音尘挣扎着起身,墨白一脸无奈又不敢大声声张。
忽然间远处传来脚步声,炙夏隔着门大声的通报了声,宋音尘不免担心,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好了,人来了,您也不用费力下地了。”
墨白摇摇头,开门将纪安宁迎了进来,反手将房门关紧与炙厦守在门外,时刻盯着王府周围的动静。
“你怎么起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热退了没。”
宋音尘忍不住不动,伤口不一会的功夫又渗出了血渍。
纪安宁连忙上前搀扶,将宋音尘的身体固定住,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乱动。
“听闻牧小王爷屁股开了花,我瞧着新奇,过来凑凑热闹。”
纪安宁趁其不备一把将宋音尘的裤子褪下一半。
宋音尘一个激灵,满脸瞬间羞得通红。
“你…你怎么随便扒男人裤子。”
“别动!”
纪安宁反手按住了宋音尘的双手。
“再动一下,我保证使出吃奶力气给你屁股一拳。”
宋音尘瞬间没了脾气,脸像蒸熟的螃蟹,一直红到了耳根。
他捂着脸任由纪安宁查看屁股上的伤口。
纪安宁为他涂上了自己做的跌打损伤药膏,又重新铺了纱布。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了。
你的伤只是看着吓人,根本没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几天就好了。”
纪安宁收拾了一下药箱,扶着宋音尘翻了身,在他后背垫上一个软枕,让宋音尘靠在床头。
宋音尘一脸坏笑的说,
“若大祈朝廷都如你这般聪慧 ,恐怕再给我个百年,我也拿它不下。”
纪安宁将盛满茶水的杯子递给了宋音尘轻声说道,
“想必打你板子的皇宫侍卫也是你的人吧。
你故意把事情闹这么大自找了这顿板子,若非心中有底,也不会这般冒失。
也好,近期就要有大事情发生了,远离风暴中心是对的。
你这时候称病在府上修养,谁也不会把注意力打到你的头上。”
宋音尘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化妆了?”
纪安宁被宋音尘无厘头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
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半转过头去有些忐忑的看着窗外。
“病还没好利索浓妆艳抹的给谁看?”
宋音尘鼻子哼了哼,一想起纪安宁今日护着温怀瑾的场面便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不好看么?”
纪安宁故作挑逗回眸看他。
“切,”宋音尘冷哼,
“难看死了,像只花猫。”
纪安宁瞪了他一眼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从未想过能从宋音尘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她不怨也不怪。
只是按照前世里的进程宋音尘应该很快就会以探母为由返还金钰了,此一别变数太多,她担心,害怕,怕如前世那般一别便是永别。
前世里,他们因温怀瑾而大吵一架。
临行前一日宋音尘站在雪地里等了纪安宁一夜却终究没能等来纪安宁哪怕一片影子。
纪安宁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宋音尘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大祈,离开的她。
虽说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可纪安宁始终惴惴不安。
她既怕宋音尘离开,又不得不让他离开,越是临近,越是惶恐,整个人越发恍惚,眼里的光也逐渐暗淡下来,
她像个失魂落魄的游魂,只是一副空壳飘在人间没了落脚点,她想抓住点什么,哪怕是短暂的欢愉也好过如此磨人的煎熬。
“你娶我吧,偷偷的那种。
父母高堂的就等日后再说 ,至少拜天地没人能管了我们。”
纪安宁眼巴巴的看着宋音尘,那眼里好似有一股倔强 ,偏偏就要追着宋音尘不放。
“怎么又来了。”
宋音尘不敢直视纪安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