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眼下秦宗权之军,已是我大军铁蹄下的惊弓之鸟,其心境,恐是夜不能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卑职斗胆揣测,其麾下必不乏心怀异志,欲寻明主之士。何不借此良机,寻觅那些愿弃暗投明之将领,共襄盛举?”
朱珍此言一出,犹如春风化雨,正中朱炆下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光,心中暗自嘉许这位智勇双全的部将。
“妙哉!此计甚合吾意。朱珍,你既有此远见卓识,便由你全权操持此事,我必全力支持,无有疑虑。”朱炆的话语中,满是对朱珍的信任与期许,两人的默契与志向,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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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的怒火如同被狂风骤雨点燃的烈焰,熊熊不息,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世态炎凉的痛斥:“这世道,真是愈发的让人心寒!一个个忠诚的誓言,转眼间就成了背叛的序曲,信义二字,难道真要在这乱世中沦为笑柄?”
她紧握着手中的线报,那薄薄的纸张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不仅是冰冷的事实,更是人性扭曲的悲歌。秦宗权,一代枭雄,竟落得如此下场——他的部将申丛,非但没有与他共赴风雨,反而利剑相向,残忍地打断了他的双腿,将他囚禁于暗无天日之处,随后更是卑躬屈膝,向朱炆献上谄媚之笑,换取了淮西留后之位。这一幕幕,比戏文里唱的还要荒诞不经。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残酷的玩笑。申丛的得势并未持续太久,转眼间,他便步了秦宗权的后尘,被自己的部将郭璠无情地终结了短暂的辉煌。郭璠,这个曾经的下属,如今却成了决定他命运的主宰,押解着秦宗权,以一种近乎嘲讽的姿态,向朱炆献上这份“大礼”。
朱炆,这位乱世中的枭雄,自然是笑纳了这份“忠诚”的献礼,随即派遣心腹,将秦宗权这个曾经的对手,也是今日的阶下囚,装入囚车,一路颠簸,送往那繁华而又冷酷的京城。这一路上,不仅是秦宗权一个人的屈辱之旅,更是对这个时代信义缺失的无声控诉。
乐乐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心中五味杂陈。这乱世之中,人心易变,忠诚难觅,她不禁轻叹:“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只是这信义二字,何时能在这片土地上重焕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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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辇缓缓驶入京城,尘埃落定间,龙颜再现于京城之巅,皇帝安嘉杰的心境犹如春日初融之冰河,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闻得蔡州之乱已平,逆贼秦宗权束手就擒,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仿佛久旱逢甘霖,万民同庆。
于是,皇恩浩荡,一纸诏书,如春风化雨,洒向朝野。特旨加恩于功臣朱炆,不仅将其太邑实封扩充百户,更赐以庄园一座,宅邸一幢,以示皇恩浩荡,不吝封赏。此庄园依山傍水,景致如画,宅邸则雕梁画栋,尽显尊贵,皆乃世间罕见之佳地,足以彰显朱炆赫赫战功。
继而,为彰其平定蔡州之乱的不世之功,安嘉杰皇帝再下圣旨,晋封朱炆为检校太尉,兼领中书令之职,位极人臣,权倾一时。更赐其东平王之爵,封地辽阔,子孙世袭,荣耀至极。
一时间,京城内外,传为佳话。朱炆之名,如雷贯耳,其事迹激励着无数将士与士人,誓要效忠朝廷,保家卫国,共筑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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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近日心绪不宁,眉宇间总似笼着一层化不开的轻雾,口中喃喃自语:“东平王,东北王,这些名号响亮,却似是对哥哥的某种挑衅,莫非真是要给我们脸色瞧瞧?”
于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羁与深邃,他轻轻拍了拍乐乐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沉思:“这世间的风云变幻,与我又有何干?不过话说回来,那位朱炆,倒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枭雄之姿,尽显无遗。只是,我心中暗自揣度,此人胸中是否暗藏龙蛇之志,欲行那非常之道?”
乐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仿佛被哥哥的言语触动了心弦,她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与不安:“哥哥,你是说……朱炆他……可能会反?”
于乐轻启朱唇,缓缓摇头,眸光深邃如夜空,他的话语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几分无奈与洞见:“世间之事,谁又能尽知?朱炆之心思,复杂难测,犹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测,非你我凡夫俗子所能轻易窥探其万一。唯有时局的风云变幻,方能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显露其真实面目。”
言及此处,他轻叹一声,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至于安嘉杰,我着实不解,他何以会对那等宦官深信不疑?刘述、韩海之辈,皆是狡黠多谋之人,非池中之物。他们仗着高公公的义子田彦宾在神策军中手握重权,肆意干涉朝政,专横跋扈,将国家大事玩弄于股掌之间。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民何以安?此情此景,实乃令人堪忧啊。”
乐乐心中暗忖,安嘉杰今日之困境,或许正是那份深刻的孤独与无奈所致——身边既无得力臂膀可依,亦无心灵之港可泊,信任二字,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成了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