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八,乃是钦天监夜观星象所得的黄道吉日,亦是荣妃回宫的日子。
不对,如今已不能唤作荣妃,毕竟已晋升为四妃之一的良妃,该唤作荣良妃才是。
云落前脚刚和叶婕妤从庆贺荣良妃回宫的永宁宫回来,后脚就有永宁宫的宫人手捧托盘拜访揽月轩。
“霄嫔小主,”永宁宫宫人面带笑意,“我家娘娘晋升良妃,为与后宫嫔妃同乐,特意给各宫小主送些物件。”
云落看向宫人手中捧着的托盘,眸光微闪。
只见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甚至还有香料,可谓是应有尽有。
“出宫礼佛数月,荣良妃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云落只是面色微沉,叶婕妤却直接出言相讥。
为首的宫人面色微变,也干脆道:“奴婢不懂叶婕妤的意思。”
“叶婕妤不谢恩吗?”
叶婕妤与荣良妃不对付,早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后来又添了位同出叶家的云落,更是害得荣妃出宫数月。
永宁宫与叶家二人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而如今永宁宫重迎旧主,正是扬眉吐气之时,自然不会将一小小婕妤放在眼里。
“你——”
叶婕妤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奴婢竟也敢给她甩脸色,要不是深红及时拦住,只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云落见状,也赶忙对宫人道:“将东西放下吧。”
宫人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身后端着托盘的宫人将东西放下,随后随意行了一礼,便一齐离开了。
不愧是永宁宫出来的宫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几乎与荣良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气死我了!”叶婕妤一把将深红推开,“你拦我作甚?”
“这般目无尊长的奴婢,就该撕烂她的嘴!”
“还有你!”叶婕妤指向云落,“谁允你让她们走的?!”
云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会窝里横的玩意儿,从她出声到工人离开,明明还有一段时间,怎不见你去撕烂她的嘴?
腹诽归腹诽,面上还是作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姐姐,永宁宫风头正盛,咱们不适宜在这时与其难堪。”
“废物!”叶婕妤恨铁不成钢,“她当初如何对你的,那些痛,你全都忘了?”
云落抿唇,面色难看,没有回应叶婕妤的话。
深红却是面色一白,忙给殿中其他宫人使眼色,让她们赶紧下去。
可叶婕妤正在气头上,想避人耳目岂是这般简单的。
“一群废物!贬出宫也能让她风光回宫!”叶婕妤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生吞了荣良妃的模样。
深红心头一跳,忙劝道:“主子,您……”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深红的劝说,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浅碧都被吓了一跳。
浅碧赶紧上前将深红挡在身后,云落也不好视若无睹,眼角余光瞥见桌上琳琅满目的物件,起身转移话题道:
“姐姐,这些东西,你预备怎么处理?”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叶婕妤更是火大,一把就将桌案上的托盘尽数扫到地上,霹雳哐啷落了满地。
香料从匣中摔出,溅起一地尘埃。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没继续打人了。
“怎么处理?”叶婕妤气极反笑,“永宁宫送来的东西,我可不敢用。”
“去,把这些都给我烧了!”
“主子!”深红与浅碧一起跪地,“万万不可啊!”
别说荣良妃风头正盛,就算不得宠,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妃位,区区一个婕妤怎能将她赏赐的物件给烧了?
云落也赶紧劝道:“姐姐,荣良妃就算想对您下手,也不可能蠢到在她送来的东西里下毒。”
“您不喜欢,将它们收进库房就是了,眼不见为净。”
溅出的香料尘埃有些呛人,云落没忍住咳了两声,伸手扇了扇。
深红二人也道:“主子,奴婢这就将它们捡去库房。”
旁人越劝,叶婕妤怒气更甚。
只见她扭头在房内扫视了几圈,忽的抬步拿起一把剪子,对着光华溢彩的绸缎就又扎又剪了起来。
裂帛声清脆,听着还有几分悦耳,就是可惜,多了深红与浅碧的哀求声。
云落眼瞅着闹得差不多了,咬咬牙,也跟着蹲下,闷头撕扯起已经破了口子的绸缎来。
“你作甚?”叶婕妤疑惑的停了下来,皱眉问道。
云落头也没抬,一边撕扯一边回道:“谁说布匹只能做衣裳?只要能让姐姐开心,就不枉它们来这世上走一遭。”
叶婕妤盯着已是一地狼藉的地面,半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将剪子丢开,起身闭眼吩咐道:“拿走。”
“是。”
深红二人不敢迟疑,赶紧将完好的都收拢起来,就连略有损坏,但远远看去还成形状的也一并收拢,忙不迭的送出去。
劝人嘛,无非两种法子,要么分析利弊且抛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要么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