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在云阳呆了两天便回来了,他还带将已经疯疯癫癫的董浩然塞在囚车里带回了惠州。
在惠州变故的这些天里,云阳县衙也是热闹的很。
吴安山连夜跑回云阳县衙的时候,回了自己的小院便看到母亲的尸体被装在棺材里,身上满是伤痕,伤痕呈现青黑色,一看便是中毒而死。
董浩然拖着未愈的身子痛哭流涕,“吴贤弟,都是我对不住你啊,自你走后,我的身子愈发病弱,等闲连床都下不得,公务全都托付出去,谁知,竟害得伯母遭了这种毒手。可恨我无能,竟是查不出凶手是谁?”
吴安山都不用听董浩然说,他便在心中认定了凶手就是章龙江。
对于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吴安山第一次接触,还是章龙江给他寻的路子,他太了解这个表哥的阴毒心思了。
听说吴安山回来,急着来探听消息的章龙江也匆匆赶来。
因在心中暗恨吴安山与吴姨娘苟且,章龙江的眼神总在不自觉间露出狠毒,自然也都落进了吴安山的眼中,心底更加确定。
章龙江之前笼络的几个游侠,已经换上了衙役的衣服,日夜跟在他身边,半步不离身。
吴安山投鼠忌器,只能每日安排自己人紧盯,回到云阳半个月后,终于被他逮到了一次机会。
章龙江耐不住寂寞,他在雅舍有个相好的姑娘。
观察了半个月,他见吴安山安葬钟氏后,便每日颓废喝酒,遂放松了心神,去了雅舍。
吴安山紧随其后,他知章龙江嗜酒好肉,每每酒后,出恭便会勤了些。
等在茅房的吴安山将喝的晕乎的章龙江按下茅坑,活活溺死。
原本还担心跟在章龙江身边的游侠听到动静会进来阻止,直到章龙江没有一丝动静,游侠也未出现。
就在吴安山收拾好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才被忽然闯入的衙役摁住,看着义愤填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董浩然,他才明白,原来,他和章龙江不过是董浩然的棋子。
被关进牢房不过一个时辰,吴安山便等到了一个熟人,褪去官服的董浩然被几个据说是京城暗查司的人关进了隔壁的牢房。
吴安山指着董浩然大笑,“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笑声未歇,吴海一身书生直缀走到牢房里。
吴安山不可置信,他指着吴海惊诧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吴海身边随侍呵斥道:“大胆,不可对大人无礼!”
吴安山好似懵了般,他迷惑道:“大人,谁是大人,哪里的大人,是他吗?这怎么可能,他都被革去功名了,怎么可能是大人?”
随侍看着吴海并不吱声,接着道:“这位是京城暗查司的主事,吴安山,你若再信口开河,小心你的脑袋!”
吴安山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这今天发生太多事,他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吴海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吴海点头,看着吴安山道:“董浩然的小厮冬月已经招认,是他奉了董浩然的令去给钟氏下的毒。你杀错了人!”
又是一记重拳,吴安山摇着头茫然失神,“不可能,只有章龙江这种下三滥才会做出下毒这种阴毒的事!董浩然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是他?”
吴海冷笑,“他连自己的发妻,还有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何况他人母亲。”
吴安山听得这话,他猛然起身抓着牢房栅栏怒问董浩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董浩然冷然一笑,微微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时候我正在惠州为你竭力奔波。”吴安山声嘶力竭。
董浩然哈哈大笑,“为我奔波,你与吴姨娘苟且,也是为我奔波,你不过是踩着我为自己奔波罢了,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钟氏不过是替你受过,死有余辜,你们都死有余辜!”
一下知道了太多的真相,吴安山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似乎连耳目都不好使了,他身子瘫软在地,转头看了看那个自己不放在眼里的大哥,原来他不是个生意人,竟是京城来的高官,原来,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自己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知道真相的吴安山接受不了这一切,他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隔壁的董浩然,是他害死母亲,是他杀妻害子,引来京城注意,才害得自己落到如此下场。
一时钻了牛角尖的吴安山在吴海走后,指着董浩然凄厉大喊:“董浩然,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便撞柱而亡,温热的鲜血正好撒在隔壁董浩然的脸上。
抹了一把鲜红的血,看着脑袋撞烂的吴安山仍然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董浩然大叫几声后开始疯癫。
对于董浩然能疯,程雅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相信他会真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