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塔蕾,把文件整理一下。”阿扎尔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消失了,重新板起脸来,吩咐道。
“是。”塞塔蕾应了一声,转身走进贤者办公室。
贤者办公室内的书柜显然刚被动过,许多常年收藏于书柜的典籍被凌乱地摆放在桌面上。
塞塔蕾凭记忆将它们一一归位,很快,桌面上只剩下各学院呈上的公文以及几张写了陌生符号的草稿。
塞塔蕾先将几张零散的纸张整理到一起,又从桌底捡起一团纸团,出于本能,她将纸团展开,
皱皱巴巴的纸张上,潦草的笔触描绘出了一些复杂的机械结构,明论派出身的塞塔蕾对此一窍不通,
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于是依靠出众的记忆力迅速将它记在心里,然后迅速将它和其他草稿叠在一起。
阿扎尔进门时正看到塞塔蕾将愚人众二席用过的草稿纸收集起来放在一起,他皱了皱眉,说:
“放着别动!别管那些没用的东西,先去整理六学院的文件,把写了一堆废话的都丢掉。”
“我知道了。”
阿扎尔不善的语调让塞塔蕾惊出了冷汗,她最后匆匆瞥了眼桌面上最后两张没来得及回收的草稿,就故作随意地将手上的几张草稿轻轻放在桌面,然后像往常一样给六学院递交的文件归类。
阿扎尔替塞塔蕾完成了未完成的工作——顺手捡起桌面上剩下的草稿,将所有废纸叠在一起敲了敲,送入碎纸机。
在给他画了三年的饼后,愚人众二席那边终于有了新的进展,根据博士的情报,至冬已经成功回收第一枚神之心,
但那枚神之心和神明造物的契合度很低,他们需要的那枚神之心目前下落不明,但那名异世界的旅者会为他们找到它。
博士推测,旅行者将在两年内抵达稻妻,他们将在三年内取得“造神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巴尔泽布的神之心。
二席毫无疑问又给他画了一个三年的饼,但这个饼非常诱人,他们的理想一旦实现,须弥的危机将得以解除。
而且这三年他们的研究没有停滞,博士对人偶的研究又进了一步,那个名为散兵的人偶已经可以凭意志唤醒庞大的机械身躯,只要神之心就位,他就能得到神明的力量。
在这之前要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
阿扎尔神色严肃地盯着碎纸机,看着运转的机械张开大口将博士留下的稿纸一点点吞没。
...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些纸上应该是写了这些东西,
很抱歉,时间太紧了,最后两张纸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我也看不懂,可能出现一点纰漏。”
塞塔蕾一手扶着额,一手将蘸了墨的羽笔插回墨水瓶中。
“应该没有错,和你第一次写下的内容完全一致。”
哈罗尔特将两份文件比对了一遍,然后笑着将写了符文的那叠递给艾尔海森,画了机械结构的那张自然递给卡维。
塞塔蕾仅花了半分钟时间就把这些东西记了下来,下班后,她在家里凭记忆将这些符号、图案画在了纸上,并在周六这天将它们带到了三人住宅。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她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大贤者私通别国的罪证。
大贤者几年中数次和那个外国男人私下会晤,他们的会面可没有经过贤者会议认可,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阿扎尔的个人行为,包括启动一项工程浩大的秘密研究、以大贤者身份给了那个外国人自由出入教令院的特权等等,这很不寻常。
哈罗尔特看过她写下的文件后建议她再写一次,如果两次写下的内容完全一致,那说明可信度很高。
塞塔蕾照做,第二次将脑中的陌生符号、图案画在纸上后,她才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让使用过度的大脑放松下来。
“至冬文字。”艾尔海森看过文件后给出了答案。
“果然是愚人众吗。”赛诺心中早有猜测,现在这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原本正为复杂的机械结构抓耳挠腮的卡维听了这话,马上抬起头好奇地问。
“一些方程式,写得很简略,省去了大部分动词,仅用至冬通用的符号代替,
我翻译一下,兴许我们的大建筑师看了后,能结合他手上的图纸用我们能理解的语言为我们解释上面的内容。”艾尔海森说。
“等等,别翻得太快!我还没看出这张图上画得是什么呢。”卡维叫道。
“会不会是我画的不对?”塞塔蕾迟疑着问,“时间太紧了,我看得可能不够仔细,所以遗漏了一些细节。”
如果被誉为“妙论派之光”的卡维都无法解读,那估计整个教令院就没人能看出这画得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