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顾司令的意。
第二日一早晨起,北宁当地报社头条已经是二人粗体加黑的名字并列。可惜,倒不是说二人缱绻。
顾司令一出手就掐了一位北宁黑帮新秀将要起势的苗头,缴获烟土数目惊人,打草惊蛇,不少走私大户都偃旗息鼓,一时间,黑色地带风声鹤唳,消停了不少。
杨德晖收到最新消息的时候,赞许地点了点头,评价道:“的确,倒也不能让洋人得寸进尺,样子做给外人看,元廊有功。反正这生意春风吹又生,北宁离南宁又远,我这甩手掌柜也当得理所应当啊。”
连带着闻名于全国的北宁硝烟,杨德晖也一并不闻不问了。
顾还亭在虹海做的事难道不是一般无二?
可见,政事倒是从来没有绝对分明的对与错的,一切尽看机缘巧合。
顾还亭的名誉急剧猛增,连带着全军上下见了司令也肃穆不少。白、傅之争仍在,但在这之下,他们都是顾司令的兵,倒是不容置喙的了。
在办公桌前看完许奕贞来的一封胡吹乱捧的信,顾还亭道:“我走后,虹海的日子似乎是更舒坦了。季川都有空在信里琢磨些刁钻的遣词造句了。”
薛麟述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翻书,回:“司令,我们动作是不是有点太快了?才一个月出头就做成这样,难保傅、白俩人不会找我们麻烦。”
顾还亭问:“校场训练有什么新见闻?”
薛麟述说:“季长风早就发现几个很有潜力的兵,昨天,有一个都让季长风第一次败北了呢。”
“这么厉害。”顾还亭赞赏地道,“那我往后倒是要好好掂量自己有没有去掺和一手的本事了。”
薛麟述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是季长风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四十出头的季团长远在校场打了个喷嚏。
“不过,”薛麟述说,“我原本倒是还一直在想,咱们训练的都是别人的兵,万一吃力不讨好,不是亏了吗?现在,大家伙都敬佩司令,倒是我多虑了。”
顾还亭笑着,略摇了摇头:“不算多虑。这才哪儿到哪儿?要是傅月襄和白鹭真对抗起来,凭这,我还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薛麟述闻此,坐了起来,有些忧虑:“那...我们还该怎么办?”
“你也说了,动作有点快。”顾还亭说,“太着急反而得不偿失,大总职现在对我还算满意,以后可未必,我也该让他放心。”
“真的?”薛麟述一听这话,来了兴味,猛地站起来:“江家、北宁商会...邀约来了许多了,去哪一个?”
衡容会此时正处在上不得台面的节骨眼,没人敢妄动。
何楚卿处理了琐事,眼前仅剩下金粉窟这一件生意。荣获北宁商会邀约,一脚迈进厅中。何楚卿匆匆行过一路的觥筹交错,边听窦西在他耳边介绍,边朝人一路点头过去。
“...左侧十点钟那个,陈老板,是商会会长的左膀右臂。明面上,是做建材生意的,背地里也没少掺和走私...”
何楚卿很配合地朝着那处伸出手,对着张陌生的面孔脸不红心不跳地恭维:“陈老板,气宇非凡,和我料想一般不落俗套。”
窦西看着那身宽体肥堪比面砖墙的陈老板,抿着嘴挪开目光和耳朵,生怕自己压不下去这不太受控制的嘴角。
招呼间隙,何楚卿低声道:“我衡容会抛头露面已有时日,他们现在才邀我前来,目的不明,小心着点。”
“老板...”窦西刚想说什么,眼见着又一个人迎上来,快速道:“这位是徐老板。”
主仆二人虽然是才磨合了一个月的,配合的倒是还不错。一路走一路敷衍着,走到了舞池旁、屏风后那影影绰绰的欢声笑语处。
一阵爽朗的笑意才传来,窦西就低眉顺目地又提醒道:“柴隆昌。”
北宁商会会长柴隆昌,即便是早对何楚卿此人有觉察,也仍端着面子没有任何动静。没成想,对方也是个倔种,明知道该来主动拜会,也一直没声响。
这个时候再见面,就难免有些博弈的意思。
何楚卿意味不明地勾起一点嘴角,“哗啦”展开折扇。人未露面,架势先端起。他确信,那屏风后的人人都能看到一点他风流的身形。
他从屏风侧渐渐显出庐山真面目,没看尽室内的人,就先招呼:“柴会长,久...”
顾还亭正坐上首,好整以暇地瞧他显眼。
何楚卿顿挫片刻,马上补全前话:“久闻大名,因事务繁忙,一直耽搁没来见礼,真是惭愧。”
墙上挂着的钟,显示是下午。正是军队中人避了日头,在操练的时候。而且,这还是生意人的事,顾还亭怎么舍得过来?
不过,司令一在,相比之下柴隆昌的意图就有些图穷匕见了。
柴隆昌尖细嗓子,瘦高个,看着一点不富态,一身马褂像偷来的,跟他那张饿狠了似的面孔很不相称。
他懒在沙发上,身侧两位老板捧哏似的伴着,要是没有对面两个兵,倒像是个土皇帝了。柴隆昌没起身,只随手一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