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只是爱玩,压根就没想过给人名分,更别说让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人前塑造的形象让他没办法去要求顾宜堕胎,得知这件事他还暗暗松了口气。
但表面功夫还得做足,陆斯年这句话刚说出口,他就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陆斯年冷眼看他们演戏。
现实永远比电视剧精彩。
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哭的梨花带雨,还在善解人意地为他找补,说他还是个孩子不要和他计较,陆明远一下下抚着她的背,说一定会给她个交代。
陆斯年连着好几天没去学校,电话打到家里,老师家长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陆斯年再次回到学校的那个下午,和职高的小混混打了一架,把人打进了医院。
这件事闹的很大,对方家长闹到学校,扬言要报警,最后陆明远出面,赔了一笔高额医药费,才把事情平息下去。
学校给出的处分是回家反省加留校察看,陆斯年坚持要退学,申请从轻发落的不少,主动要求被退学的倒是第一个。
陆明远气的不轻,这次他气的点又换了一个,“你就非要和我对着干?”
陆明远和陆斯年的亲生母亲梁禾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自然对陆斯年也就不冷不淡。
之所以近几年会去主动修复父子关系,无非是因为陆明远上了年纪,该考虑公司的继承人问题了。
梁家在沪市有一定地位,想当年,梁禾也是受人追捧,百家求娶的大家闺秀,陆斯年是陆明远唯一的拿得出手的孩子。
嘴上说着要给顾宜一个交代,也是因为顾宜因此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又把这事赖在了陆斯年身上,他不得不负担起这个责任。
但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顶多也只是想着让顾宜不清不楚地跟在他身边,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没想过把陆斯年送走。
但陆斯年态度坚决,完全没有要和陆明远商量的意思。
顾宜得知陆斯年要转学去国外,又是焦急又是愧疚地找上陆明远,嗔怪他大动干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发这么大火,劝说的同时又卖了一波惨。
真真演的一出好戏。
陆斯年没搞那么多虚的,一个语文作文都达不到字数的人,讲起故事来没有一点铺垫。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人不知作何回应。
房间里很安静,门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风声,最后一个字说完谁也没有说话。
头顶的白炽灯映照着两张神色各异的脸庞。
这件事情,陆斯年都没有对蒋明伟说过,今晚宁岁晚不过是问了下他出现在这的原因,他就和盘托出了。
这实在太反常。
宁岁晚咽了咽发干的喉咙,缓慢开口,“所以,那个孩子,真的…和你有关系?”
操,要不要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啊。
陆斯年还没从方才的思绪中抽出神来,冷不丁被她这句话呛到,“当然没有。”
“我不干这种龌龊的事。”
因为龌龊的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顾宜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流了孩子,陆明远也有一万种见不得人的方法阻止这个孩子的出生。
他伪装了这么多年,没点手段是撑不到今天的。
“那就好,因为这种人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这种人?
哪种人?
他把顾宜的形象塑造得很明显吗,她怎么就同仇敌忾起来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陆斯年划为同一阵营的宁岁晚今晚话有些多。
听完陆斯年的话后,她不免担忧起一个问题,
“你说你是因为打架才被退学的,那下午这事,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陆斯年挑眉,“下午那叫打架?”
恃强凌弱叫霸凌,势均力敌叫互殴,或者说打架,他下午这种行为嘛…
陆斯年勾起嘴角,“我那叫见义勇为。”
…
宁岁晚昨晚从陆家回来的时候,老太太还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她。
餐桌上还留着饭,老太太作势要起身给她热一热,宁岁晚忙摆手说自己吃过了。
她的头发已经吹干了,上身还套着陆斯年的外套,校裤也被她简单处理过,不凑近看的话看不出什么端倪。
怕被老太太发现,又怕被她问起,她指了指身上的外套,主动解释,“我的外套落学校了。”
老太太点点头,问她,“书包也没背回来吗?”
宁岁晚拎起手里的手提包,庆幸还算有个东西可以交差,“学校作业少,书包太重了。”
老太太又是点头,招手想让她过来,宁岁晚几乎快把这辈子的谎都撒光,“外婆,我有些困了。”
为了圆这个谎,她上楼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尽量放轻,就这样折腾到半夜,好晚才上了床。
今早起床时她脑袋有些昏沉,也许是昨天湿衣服穿太久的缘故,书包在学校被她丢进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