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松,跟我一起杀了这小子,计划不能有失,他不能活!”
但见萧长松从楼上翻身跳下来,江炼此时多多少少也恢复了些理智,他不敢相信自己用心交来的朋友会是幕后推手的其中一人。
“萧长松……他说的有没有这回事?”
“小子,今天算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你眼前这位可是我们十绝宗的左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长松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祝祁知不仅没有闭嘴,反而干脆把锅都甩到了他身上,“我只是十绝宗的一个小角色,所有的事都由左使下达,要报仇,你找他就对了。”
萧长松冷笑道:“祝祁知,两面三刀算是被你玩明白了,让你做十绝宗的区区右使还真是屈才……”
他刻意加重“右使”两个字,为的就是重新把祝祁知这家伙拉下水。
“萧长松,你搞清楚情况,只要你我联手,这小子必死无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哦?究竟是你我联手,还是你想让我跟他鹬蚌相争,你好趁机去杀人呢?”
祝祁知头冒冷汗,这时候他也才意识到那小子很有可能是为了邢家人而来,偏偏萧长松这一句刚好当面拆穿了他的想法。
“江兄,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呢?”
萧长松依旧是笑着的,他已经预料到江炼会是什么表情面对他了,无所谓,反正结果都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杀起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想杀我吗?我就在这里,不会逃……”
江炼怔了怔,心中百感交集,他想了很多,想到顾飞雪说他可疑,想到邢千里对他百般防备,只有自己,毫无保留地愿意去相信他。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蠢,这么多年过去,仍然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萧长松……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语气艰涩,像是在一瞬间做出了最大的让步,那种失望又失落的神情不由让萧长松愣了一瞬。
曾几何时,某个人也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良知?”萧长松兀自笑了笑:“良知是这世上最不该有的东西,我早就舍弃掉了。”
“所以,你打算彻底撕掉面具,和我们作对吗?”
“谁知道呢。”
诡异的气氛在他们身边蔓延开,祝祁知缓缓挪动脚步,想趁机逃走。
结果,还没等他转身,萧长松长剑出鞘,一息之间抹了他的脖子。
“萧长松,你……!”
祝祁知捂着喷血的脖子,倒地不起。
江炼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他居然可以做到在一息之间杀了这人,足以见得身手远在自己之上。
“你,竟然杀了他?!”
萧长松默默擦掉剑上的血,随即将剑收回剑鞘之中,“留着他,只会有更多不可预估的后果,还是说,你想看到他再带一批人来暗杀他们?”
“……没有他,也会有你。”
萧长松可以毫不留情地杀死同门,当然也可以杀死他江炼,区区点头之交,他又岂会心慈手软?
萧长松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为何要杀你?”
“我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这还不够吗?杀人灭口,是你们杀手一贯的行事作风,难道不是吗?你连自己的同门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面对江炼的指责,萧长松先是一阵沉默,继而就是低沉的笑,不禁让江炼倒吸一口凉气。
“你笑什么?”
“利益面前,何来真正的同门?我今日不杀他,反过来他就要用尽各种手段杀我,规则如此,我不过是规避掉所有不利于我的可能罢了。江兄行走江湖多年,难道这个道理还要装不明白吗?”
“所以,接下来呢?”
“那就要看江兄配不配合了。”
客房内。
邢千里还在一遍又一遍地为昏迷中的顾飞雪施针诊治,随身携带的医书他翻了又翻,期望从中找到一点希望,但现实总是给他当头一棒。
为今之计,只能孤注一掷。
他扶起顾飞雪,盘腿坐在她身后,运转真气,强行将自身内力汇入她体内。
洛明尘曾告诉他,习武之人最忌走火入魔,倘若真的有一天遇上这种事,是可以利用自身功力强行介入,若是能够成功唤醒入魔者意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不能,结果就是筋脉逆流,双双暴毙而亡。
这样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断不能用。
随着内力的深入,邢千里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意识也随着这股内力进入顾飞雪的意识领地。
当他看到一片虚无时,不禁感叹武学之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