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杰看到张怡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番操作终于成功了一半。
专家就是专家,果然李心儿医生的虚空诊断比较靠谱,再强悍的人,心底里总有相对柔软的一面,尤其是女生。
过了一会,宋世杰拿起桌上原本属于张怡君的匕首,把捆着她双手的塑料袋隔断了,然后递给她一包纸巾。
不用手铐,是为免激起她潜意识对“警察”的对抗心理。
张怡君接过纸巾,抬头看了宋世杰一眼,边擦眼泪边嘲讽道:“怎么,你不怕我反抗吗?”
“抱歉,你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有枪呢。”
宋世杰的话让张怡君无法反驳。
在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中,她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杀招层出不穷,但对方似乎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力以赴。尽管如此,她最终还是不敌对手,被这个家伙制服了。
双方的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张怡君没有接过宋世杰的话茬,而是摇了摇头,态度颇为坚决:“你不用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背叛赤盗的。你要不杀了我,要不就把我抓回去坐牢吧。”
“哦,我倒是颇有兴趣知道原因,介意跟我说说吗?放心,涉及这位赤盗真实身份的细节你可以不说,虽然我已经大概知道是谁了。”
宋世杰面带微笑地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张怡君的对面,接着又顺手拿起一杯奶茶,悠闲地喝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跟一个刚刚下班的朋友来到奶茶店闲话家常一般自然。
张怡君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大概从五六岁开始,就开始接受残酷的训练……”
“我们被关在一个类似集中营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从不同的地方被带回来的孩子。
每天天还没亮,我们就会被教官粗暴地叫醒,开始一天的体能训练,长跑、俯卧撑……无尽的重复,稍有懈怠,便是一顿毒打。
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那难以下咽的食物,只为了能获取一点点力气去迎接下午的训练。
下午的训练更加残酷,学习各种格斗技巧,与同伴们互相搏斗……稍有保留,受伤的就是自己,甚至有人倒下后就没有再站起来……
那些日子里,我没有朋友,只有竞争对手,我们都在为了生存而拼命,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我们还要学习对上级的无条件服从,然后是各种暗杀技巧,枪械的使用、毒药的配置等等。
许多孩子承受不住压力,或是精神崩溃,或是选择了自杀……而我,在无数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逃出这个地狱。
就这样,在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我逐渐长大……那年我大约13岁,我的心变得冰冷如铁,我的身手越发敏捷,虽然那里的守卫森严,但我觉得已经有能力逃出去。
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那天夜里,我趁着值班的人打瞌睡,试图逃跑……但那个强壮的白人教官轻易地把我抓了回去……我被打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看着他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面对最残酷的命运之际,那个人出现了,他偷偷潜伏在教官身后,那么轻轻一扭,教官就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他带着我和另外一个同伴逃离了那个鬼地方……他告诉我们,他叫赤盗,从今以后,我们就跟着他,他会教我们很多其它的东西,有他在,不会让我们再受苦……”
宋世杰静静地听着张怡君用类似旁观者的口吻,说出了一个对于小孩子而言无比残酷的故事。
他很清楚,张怡君肯对自己吐露这段往事,就是为了表达赤盗对她有再造之恩,所以她绝对不会背叛。
他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张怡君的肩膀,与她对视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很抱歉,虽然对于你而言,这有点残酷,但我还是要说,你们被赤盗骗了,骗了十多年。”
张怡君瞬间对他怒目而视:“想不到你是个血口喷人的小人!”
宋世杰对张怡君此刻的态度早有预料,他重新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不急不躁地说道:
“我是一名警察,习惯了用逻辑推理去分析一切事情。我们不妨就所谓赤盗从那个杀手训练营中把你们救出来的这件往事,稍微分析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逻辑漏洞。”
说着,他打了一记响指。
“第一,根据你的回忆,那个地方守卫森严,他单枪匹马带着你和金焘年,哦,抱歉,我已经知道了另外一个信差的详细信息,这不是重点,我们继续说。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地从外到里摸进来,又带着两个孩子从里到外逃出去?”
“第二,那个白皮教官实力自身应该很强悍吧,就算当时那个上脑,居然会被人偷偷摸到自己的身后而不自知?我自问实力比你强不少,之前的偷袭还不是被你察觉了吗?”
“第三,退一万步讲,那位赤盗的确神通广大,轻易地接近了那个白皮教官,但用手一捂,用匕首往喉咙那么一抹,是不是也能悄无声息地解决?经常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