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开的脚刚在地面上站稳,就看到一双手朝自己伸了过来。
“许钦差,久仰大名,今日总算得偿一见!”齐知府双手在许开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随后微微欠身拱手朝许开行了一礼。
许开见状赶忙回了过去:“见过知府大人。”
齐知府伸手将许开扶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同为襄山书院出来的,小许不必如此客气,我痴长你几岁,你唤我齐兄便可。”
“这……不太好吧。”许开迟疑了一会,没想到齐知府竟如此自来熟,让许开有些措手不及。
“这有何不好?”齐知府双眼一瞪,配上下颌的络腮胡,不像是个一方知府,倒像是个领兵作战的将军:“你我皆为同学,亲近一些有何不可,这事就这样定了,小许莫要多言。”
齐知府摆了摆手,语气中充斥着武将般的豪迈气概。
许开同样不想在此小事上多费时间,于是便半推半就顺从了齐知府的决定。
简单客套一番后,齐知府便拉着许开的手,朝着府衙内的会客厅而去。
“小许,你何时到的我这潞安府?”齐知府端起桌上的茶杯,将嘴放在杯沿轻抿了一口:“也不和哥哥我说一声,让我也好接待你。”
齐知府很是热情,让许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是齐知府性格本身如此,还是因为齐知府别有所求才如此作态。
“前几日刚到,先去的潞安府下的毗县看了一眼。”许开坐在椅子上,身板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一丝拘谨。
“毗县?我记得那里可不是灾区,小许你前去那里作何?”虽是疑问,但齐知府的语气依旧平静。
毗县不是灾区,自然就不会受到朝廷分发下来的赈灾粮,而许开作为永熙帝的钦差,齐知府不知许开为何要先去毗县一趟。
许开扭头朝站在身侧的张途看了一眼:“我侍卫张途的妻儿就住在毗县,因此顺道过去看看。
齐兄你莫要因张兄侍卫的身份就小瞧他,他的身手可是非同一般,北伐时曾在漠北大营内一人斩杀数名瓦拉骑兵,将小弟我的命从瓦拉手里抢了回来。
若不是没有张兄在,估计现在我就无法坐在这里和齐兄你闲谈了。”
听到张途在漠北大营时竟一人砍杀数名瓦拉骑兵,将许开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齐知府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钦佩之情,同时也理解了许开前去毗县的缘由。
“张途兄,我齐华最钦佩的就是你这样的忠义之士。”齐知府目光投向张途,双手抱拳微微行了一礼。
“张途兄请坐!”齐知府用手指了指许开身旁的座位。
张途并未立即坐下,而是先朝许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许开微微颔首后,这才朝齐知府还了一礼,随后缓缓坐到了许开的身边。
许开见齐知府双眼仍旧盯在张途的身上,像是沙漠中缺水数日的旅客突然见到水源一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渴望。
为了避免张途被齐知府撬墙角,许开赶忙开口将齐知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齐兄,不知你对毗县县令此人有何了解?”
“毗县县令?”齐知府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疑惑。
拄着脑袋思索了片刻后,才从记忆当中找寻到了此人。
“若是我记得没错,他好似是举人出身,能够当上一县之长也实属不易。
毗县虽算不得什么大县,但少说也有数千人口,在其治理之下,毗县百姓们都安分老实,没有生出了事端,此人功绩虽无功,但也是无过,是个中规中矩之人。”
齐知府作为一名堂堂正四品的大员,平日里光是处理府内各项事务,以及对付城中那群比千年老狐狸还要奸诈的富商大甲,已是劳碌万分,分身乏术,哪里还有功夫去了解府下一小县的县令。
因此对于底下官员的功绩是非,齐知府大多依靠自己手底下的师爷,以及府衙内的吏科官吏的禀告,并未对官员任用与考核一事操太多心。
从齐知府对毗县县令的评价当中,许开已然知晓齐知府定然对毗县县令此人十分不了解,不然决然不会说出其无功无过这句话。
许开看了眼摆在桌上的茶杯,伸手轻轻将其端了起来,低头凑过去喝了一口。
茶水通过口腔直接进入到喉道当中,将许开的嗓子给润了润。
“齐兄,你府下的那名毗县县令可是嚣张的很啊!”许开将茶杯放到桌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齐知府皱了皱眉,没想到许开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火药味。
府衙内的会客厅内,空气中一时间弥漫起紧张的氛围。
齐知府死死盯着许开的双眼,许开自然不会在此刻落入下风,眼神中丝毫没有退缩的想法。
“不知小许何出此言?”齐知府哈哈大笑了两声,率先打破了这一沉闷的气氛:“若是毗县县令哪里得罪了你,你同前辈我说,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齐知府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诚意。
见到齐知府主动示好,许开自然选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