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贵这番有凭有据的话说出口,作为老板的林易安非但没有喝骂训斥,反而自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名状的浅笑。
摆明了范世贵的这番话是他授意说的。
而萧畅这个发起人亦是一副坐山观虎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要阻止范世贵的意思,甚至也如林易安一般,在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明显。
这俩人都想知道这个所谓的石匣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用途。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元青花都不要却要一个石头匣子,摆明了匣内装的物件比元青花还要贵重。
很简单,李锦雍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放着宝物不要,而去选择不值钱的破烂。
李锦雍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反驳,他缓了缓语气轻轻解释道:“是李某刚才没解释清楚。
“诸位,这个石匣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贵重宝物,而是我祖上送给这个海商的一件普通礼物。
“此物对大家可说没有任何用处,李某这般重视,只是因为匣中的物件与我祖上有很大关系,对于我了解祖上的一些事情有很大的帮助。
“单从金钱方面讲,别说相比元青花,甚至比不上一枚普通的银锭!”
他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表情也好,眼神也好,透出的一种坚定与执着,仿佛石匣中蕴藏的是他解开家族某个巨大秘密的关键线索。
说起来,这还真是有些不好反驳,
盗墓都是为钱,可人家为的却不是钱!
只是拿回自己家族送出去的东西,这你总不能不让人家拿吧?
林易安看了下萧畅。
萧畅低头轻咳了几声,然后在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
这个动作应该算是个信号,同一时间,萧畅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极为突兀的响了起来,“李先生,你这些话我们无法验证,无非就是你怎么说就怎么是!
“这空口无凭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瞎编?
“站在我们的角度讲,那石匣内若没有珍贵的宝物,那位海商怎会将其作为自己的陪葬品?
“倒斗是个见光就死的营生,不管少保主也好,李先生您也好,还是我等小喽啰也好,都是冒着蹲大狱的风险来做这个勾当,凭啥就得你先挑?
“若这石匣里面存了些画圣吴道子的真迹以及书圣王羲之的墨宝,难道你也要全拿走不成?”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瘦小汉子。
这个人长得极为磕碜。
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猥琐邋遢可说集齐了。
牙齿也参差不齐,一颗门牙明显是后镶的,右脸下侧还有颗带汗毛的大瘊子,再加上手里握着俩文玩核桃,活脱脱一副狗头军师打扮。
只是人不可貌相,他这番话说的极有“威力”,别管有的没的,先拿一顶大帽子扣在李锦雍的头上,比范世贵那一套厉害多了。
果然,这番话说出口,就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瞬间在屋内激起层层涟漪。
在场的众人眼中都露出一抹沉思表情。
是啊,毕竟谁也摸不清墓里那个所谓石匣里面装着什么宝物,若真有画圣书圣的真迹,那元青花就算不得什么了。
大家不管是头目还是喽啰,倒斗无非就是为了多弄点钱,你拿多一点,我就少拿一点,谁愿意少拿?
李锦雍蹙起眉头有些不悦的反问,“这位老弟的话讲的好没道理,谁家字画能在古墓中存放七百多年?众所周知,古墓中阴暗潮湿,木头都会腐烂,何况是纸绢类的字画书帖,就算真有,怕也早就成了一堆发霉纸浆了吧?
“你们担山太保也算盗墓行当里的翘楚,你们从古墓带出过名家字画或者墨宝吗?”
狗头军师却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继续角度刁钻的道:“若是那石匣密封性很好,地下墓室也是一个恒温环境,说不定真可以保存下来,要知道纸寿千年并不是胡乱说的!”
“你?”
“哼!”
李锦雍脾气再好,也架不住对方的无理取闹,直接被气的脸色涨红。
甚至手臂都有些微微发抖。
稍待了一会,他抬起头目视萧畅与林易安,锋芒毕露的道:“萧老弟,林掌柜,李某本不是倒斗行当里的人,这次甘冒奇险陪着两位下墓,必然有所求,不然我吃饱撑的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下墓?
“所以,墓中之石匣李某势在必得!
“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将石匣拿走,要么我现在就走,如何选择,二位做个决定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作为组织者的萧畅陷入沉思之中。
作为这次盗海商墓的组织者,他知道得做个决断了,片刻后,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