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风寒之事,展清彦已经大概猜到了肖明珠被俘的用意。
他又生气又心疼,却完全没有办法。
她已经去冒险了,自己总不能明知道还故意去拖她后腿。
展清彦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
外面士兵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刘青等人已经压制不住了。
展清彦快步走出营帐,人还未到校场,远远就看到群情激愤的众人几乎要冲上点兵台。
他大概扫视了一周,指了指其中闹得最凶的几个对身后的亲卫道:“去把这几个人抓起来!”
一队卫兵冲进人群里,三下五除二就将展清彦指出的那几个人摁在了地上。
突然的变故让原本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面色苍白的威远侯世子神情严肃地站在后面,眼神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人。
每个与他眼神对视的人都承受不住那目光中的威压,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世子凭什么抓我?”
一个被摁住的士兵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他的质问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但是迫于展清彦的威势,这回所有人都只敢小声议论,再不敢叫嚷着讨要说法了。
“凭什么?就凭士兵的第一要义是服从!你们想做什么?哗变吗?”
问话掷地有声,霎那间连那细微的议论声都没了。
哗变等同于造反,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们几个鼓动他人闹事,甚至意欲对主将动手,安的什么心?”
那刚刚还猛烈挣扎的士兵见场面被展清彦控制住,突然手腕一翻,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下一瞬,他手肘后撤,猛地挣开扣押他的人,举起匕首直直冲着那卫兵的眼睛刺去。
展清彦早看到了他藏着的匕首,一直在提防着他。
见他动手,当即以最快的速度飞掠过去,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左脚跟着在那人手腕上狠狠一拧,似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那人直接晕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展清彦已经如踢死狗一般将人踢出了人群。
他环视四周,尤其那几个被他下令捉拿的人,“还有想动手的吗?”
四周鸦雀无声。
等了片刻,展清彦冷声道:“拖下去!杖毙!”
展清彦以雷霆手段压住了所有人,以至于没有人记得展清彦身上并无官职,他们不过称他一声世子而已。
他缓步走上点兵台,几个将领不约而同地将中心的主位让给他。
展清彦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道朗声:“若论对北疆的仇恨,我和肖将军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宰了拓跋煜,将他的首级挂在朔州的城门上!
但是行军作战靠的不是匹夫之勇,我们今日的隐忍,为的是更少的伤亡,为的是让北疆的狗贼付出更大的代价!
大家可以放心,肖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今日的血海深仇,明日我们一起加倍讨回来!”
“讨回来!”
“讨回来!”
“讨回来!”
“……”
安抚了士兵们的情绪,展清彦转过身看了看刘青几人,每个人都是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各位是明珠的叔伯,也就是我的叔伯,今日的事哪位能给我个解释?”
几个人推推搡搡,最后还是刘青硬着头皮道:“此事是我们……是我……”
“嗨呀!就是我的错!是我让人鸣金收兵的,你想算账就冲我来吧!”
展清彦面色沉沉地看了他半晌,然后一言不发地回自己营帐去了。
刘青都已经做好挨揍的准备了,却没料到展清彦一声不吭就走了,他不解地看了看其他几人,“这……”
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他和明珠都是聪明孩子,估计早就看出来了,他那是怪我们没拦住人呢!”
刘青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明珠丫头的倔脾气,我那是拦不住呀!”
朔州城内,拓跋煜看着从肖明珠和那十几个俘虏身上搜出来的破衣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肖将军,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
肖明珠冷笑,“自然是送给拓跋王子的一点心意。”
拓跋煜用手指勾起一件又脏又破的灰袄,微微侧头看着肖明珠,“就…这个?真是好特别的心意。”
肖明珠眼看拓跋煜毫无防备地用手去拿那衣服,一时心思百转。
是他真的毫无防备之心轻易就上当了?还是她猜错了,那病不是这样传染的?
拓跋煜将那破衣服丢在一边,饶有兴致地坐在上首欣赏肖明珠的狼狈。
“肖将军是不是没想到,今日会落在我手里,不知道展将军可还好?”
肖明珠把脸扭向一侧,并不理会他。
拓跋煜继续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今日能见到镇北军披麻戴孝呢,怎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