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6年,十月初,泉州港。
“刘掌柜,非常抱歉,我家东家说了,除了粮食限购之外,其他货物,都可以大量供应。”
码头上,一名穿着华丽的货栈管事,正对着一名中年海商抱歉道。
“什么意思?!!”
中年海商闻言,瞬间怒道:“别以为你们王家傍上了东番岛的杨家,就可以这般嚣张,你们王家在这泉州府,本就做着粮食生意,前几日才有人看见,有人从你家购买了三十船粮食,并且那还是三十艘夹板船!为何到我这里,粮食就限购了!难道是欺我刘家无人?!!”
“刘掌柜,前几日那些粮食,乃是靖海侯点名购买的,并非是其他商人购买。”(靖海侯,杨琮的侯爵名称)
货栈管事和颜悦色的解释道。
“哼!好一个靖海侯,按照王掌柜的意思,广昌伯这等伯爵,就没资格购买了,是吗!!”(广昌伯,刘良佐)
中年海商大声道。
随着中年海商的大声说话,瞬间就把附近的路人全都吸引了过来。
货栈管事也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怎会被这些话吓到,微笑着回答道:“刘掌柜若是真想要购买大量的粮食,可以去东番岛笨港,只要刘掌柜得到靖海侯的许可,刘掌柜想要多少粮食,我王家都能拿的出手!”
“噢!王掌柜说话可算话,在下不才,乃是奉了宁南侯所托,前来购粮。”(宁南侯,左梦庚,左良玉在丢失武昌不久之后病死,其子左梦庚继承了左良玉的爵位。)
正在此时,一名年轻商人突然插话道。
“呸!什么狗屁宁南侯,不过就是一叛贼尔!”
听到这话,中年海商不屑道,不知道这左梦庚的人怎么想的,居然跑到泉州府买粮食,要知道,这左梦庚可是已经与南京朝廷决裂了,双方甚至还打了起来,被南京朝廷认定为叛军。
不过,联想到泉州府在明面上处于南京朝廷的控制之下,眼前这人,也必然是买不到粮食的。
而他也不便在此地闹事,只能悻悻离去,前去其他商栈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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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左良玉乃是被东林党人侯恂举荐做官,因此,便被马士英和阮大越等人视为政敌,担心东林党人会依靠左良玉麾下的军队与朝廷作对,因此,马士英等人,表面上与左良玉交好,实际上却在暗中堤防,并修筑板机城作为向西防御的屏障。
要知道,当时南京的西面只有左良玉,南京朝廷如此作为,必然是为了提防左良玉,虽说左良玉拥兵自重,骄横自恣,但却未曾有过投降鞑子的心思。
只不过就是由于举荐左良玉当官之人侯恂乃是东林党人,所以就被南京朝廷长期排挤在外,而左良玉当初撤出武昌,也是因为孤军奋战,若是江北五镇,任意一镇派兵增援,左良玉也不可能会放弃武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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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中年海商离开,围观的众人全都散去后,货栈掌柜对着方才说话的那名年轻商人拱了拱手,抱歉道:“方才感谢阁下解围,不过,阁下乃是替叛军买粮,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王掌柜客气了,在下此次前来,并非买粮,而是专门来购买百斤白糖、千斤红糖和一两椰子干。”
年轻商人缓缓道。
听到这话,货栈掌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讶。
随即,货栈掌柜大声道:“很抱歉,我等乃是大明商人,绝不会与叛军做买卖,阁下请回吧。”
货栈掌柜义正言辞的拒绝。
年轻商人闻言,有些错愕的转身离开,仿佛心中充满了疑惑。
只是,片刻之后,年轻商人便遇到了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后,年轻商人便跟着中年男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并从一处暗道进入了方才的货栈之内。
货栈内,货栈掌柜一改之前的温和,严肃道:“不知阁下来找王某有何事。”
“王掌柜,明人不说暗话,在下名叫左东,乃是宁南侯家中的管事,如今宁南侯被南京朝廷视为叛逆,再加上武昌被鞑子占领,南京朝廷又正在与鞑子商定停战协议,宁南侯几乎没有了立锥之地。”
左东急迫道。
此处的货栈掌柜,名叫王乾,他明面上是王家的一名掌柜,实际上却是负责泉州府与东番岛联系的一名暗线,而方才左东说的那些话,则是暗语。
“既然左兄找到了王某,那应该知道规矩,宁南侯想要得到侯爷的庇护,那就必须舍得放弃手中的兵权,否则,侯爷是绝对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的。”
王乾冷冷地说道。
“王掌柜说的是,我家侯爷已经做出了决定,愿意放弃兵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