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站定在门口,短暂的,面面相觑的对视过后,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五分钟后,伴随着高亢的女声落地,他们的两位无良教师也被毫不留情地轰出来。
两人被推搡着扔出门外,衣服领口的位置皱成一团,露出被勒紧的红色印记——显然是被人用力地拽起来留下的。
伏黑甚尔和胀相前后走出来,他的目光往下一扫,什么话都没说,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的嘲笑,幸灾乐祸的模样可见一斑。
于是那里面,就只剩下两个人。
五条悟伸出手,将被扯开的衬衫纽扣一个一个扣回去,然后才将口袋里的墨镜拿出继续戴在脸上。
而夏油杰轻叹了口气,握着香水瓶,不紧不慢地将外套上立起的驳领压回去。
仿佛刚才被骂的不是他们一样。
而伏黑惠只觉得头疼。
由于虎杖悠心交代的“不准听墙角”,伏黑甚尔没带他们去隔壁的包厢,干脆赶着所有人去走廊尽头重开了两间。
他不知道这两人是真的缺心眼还是有恃无恐,被发火扫地出门后,竟然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桌前,吃着悠心姐半小时前在菜单上随意选中的甜品和小吃。
打个不算恰当的比方,真的很像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后被主人扔到墙角面壁思过还死不悔改的猫——好欠揍。
桌上摆着一扎葡萄气泡果汁,薯条,炸鱿鱼圈,芝士烤红薯和附赠的四盒双皮奶。
五条悟随意地握住瓶口,一杯一杯地倒满后,才惬意地饮了一口。
别说是悠心姐了,连他看着都觉得很不爽。
“五条老师,夏油老师。”伏黑惠问道,“你们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悠心姐的脾气再好,你们多少也得有个限度吧?”
作为从小被迫害到大的受害者,撇开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奇怪男人,单就只论刚才旁观过的混乱场景,他都觉得,这两人也太胡闹了。
回去再被揍两顿也好不稀奇。
五条悟拿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刚才不知怎的,竟然把餐盘上用作提味的柠檬片放进嘴里,露出了被酸倒牙的神情。
他放下手中的餐具,扭头朝窗外的风景看去。在这里能看见粗壮的主干和树枝,支撑起似锦的繁花垂落,翠绿的嫩叶在其间错落有致地点缀。
“唔.......”他靠回到沙发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地笑了下,然后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地说,“生气嘛......不也挺好的。”
“之前什么情绪都憋在心里,现在至少能朝我们发火了........”
夏油杰垂眸,继续慢慢吃着那份端上来的薯条,没有说话。
伏黑惠扫了眼两人,心中若有所悟。
这两人......绝对就是故意的吧。
绝对。
很多时候,他其实觉得很难看懂这两个貌似爱玩爱闹的人,实际他们让别人看到的,也只是愿意展露出来的那一面而已。
至于真正的内心世界......他收回了目光。
“总之。”五条悟咕噜咕噜又灌下半杯饮料,又小声嘟囔起来,“咩咕咪长大以后,怎么变得和七海一样死板了,像个小老头。”
“绝对是被伏黑甚尔养歪了吧。”
“和他有什么关系。”伏黑惠皱眉,没好气地说,“拜托你们还是好好反省自己吧。”
提到那个把他裤子穿破的死鬼老爹,伏黑惠忍不住又往另外一边看去。
隔壁的两个男人已经聊上了,或者,可以说是胀相单方面地在说话。
“听说,你是小时候照顾过妹妹的义兄。”胀相正襟危坐,满脸正经地朝他鞠躬,“真是承蒙您的关照了。”
“不客气。”伏黑甚尔瞥了他一眼,随手夹起被炸过的排骨,语气慢然,“你也不必道谢。”
伏黑惠眉心一跳。
胀相可能没听出这句话的含义,但和死鬼老爹生活个十几年的他好歹还是能听出来的。
他的意思大概是——照顾不照顾的和你没关系,你也大可不必以兄长自居。
“如果可以的话........”胀相果然没听懂,他踌躇了一会儿,继续问道,“能不能把一抹多小时候的事情讲给我听听呢?”
“悠仁和悠心的童年,我作为欧尼酱,竟然完全没有参与进去,实在感觉遗憾。”
“哼。”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漫不经心地说,“可以啊。”
“五百万。”
胀相皱起眉,思考了一下,转过脸朝虎杖悠仁问道,“欧豆豆,赚五百万需要花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