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丢人,虽说尚未分出胜负,但一群人愣是没说过余晚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收场。
沈让尘如今辅佐新帝,皇上对他很是敬重,且不论他帝师的身份,即便是寻常人家,一群大男人围着一名妇人争论不休,还叫人家夫君找上门来撑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众人看向张鹤,张鹤骑虎难下,上前一步,对着沈让尘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夫人高才,一场对辩令我等甘拜下风。”
张鹤也是长了脑子的,既说成是对辩,那便畅所欲言,不存在什么以多欺少群起而攻之,给众人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沈让尘微微低头,低声问:“你怎么说?”
余晚之要的就是他们低头,今日杀一杀这帮人的锐气就好,省的他们抓着沈让尘娶妻这个由头不放。
既已达成目的,余晚之也懒得再深究,假意抽抽嗒嗒地吸了吸鼻子,躲在沈让尘怀里说:
“那便……那便作罢吧。”
眼睛都没起水雾,装得倒像那么回事,沈让尘好笑又无奈,如今的她,可比初见时要鲜活多了。
已是冬月,眼看天气愈渐寒冷,初雪怕是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要下来了。
沈让尘展开披风,裹着余晚之上了马车
抽抽嗒嗒地被沈让尘抱上了马车。
车帘一落,车内的暖意霎时将两人包裹。
余晚之舒服得直叹气,在沈让尘怀里哼哼。
“你够了啊。”
余晚之趴在他肩上,抬起眼皮看他,“没够,靠着你怪舒服的,你要将我推开么?”
说罢在他身上蹭了蹭。
沈让尘无奈地喊她:“晚之。”
推开?他舍得么?他恨不得上朝都将她揣兜里。
马车摇摇晃晃就到了沈宅,皇上赐了匾额,上书帝师府,给足了殊荣。
既白停好车,“公子,到家了。”
帘子一掀,沈让尘竖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既白赶忙放下帘子。
习武之人眼力好,仅是一眼就看清了少夫人正窝在公子怀里睡觉。
既白跳下马车,站到了廊子下,楼七跟上,澹风也从马上下来,三个人在廊子下站成了一排。
“又睡着了吧?”澹风问。
既白点头,“估计得等上好一会儿。”
“那我先进去了。”楼七说着就往府里走,只剩下既白和澹风站在门口值守。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成婚前公子就对少夫人言听计从,成亲后二人感情更胜从前,公子变本加厉,说是溺爱也不为过,夫人在车上睡着,公子哪舍得把人叫醒,只等她睡醒再说。
澹风摇了摇头,“成亲真可怕。”
“那你找个男子吧。”既白说。
“你怎么不找?”
“我不喜欢男人啊。”
澹风瞥见刚离开的楼七又折返回来,使坏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千金小姐?”
“那不要。”既白赶忙摇头,心里想着楼七,说:“娇滴滴的女人太烦,男人我又不喜欢。”
“哦。”澹风意味深长,故意坑他,“那最好是像男人的女人合你意,像楼七那样的对吧?”
既白心里想着楼七,下意识点头,嘿嘿笑了一声,“没错。”
话音刚落,便听见破风声,既白本能一躲,回头看见楼七挥舞着长剑。
楼七瞪着他,“你说谁像男人?”
“我那是夸你呢。”既白边躲边说:“你你你你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男子般的刚烈。”
澹风笑得蔫坏,看了眼马车,提醒道:“要打换别的地方打,吵醒了夫人,你俩都要挨揍。”
城南宋府。
薛辛进入房中,见自家大人坐于案后,正埋头书写,于是并未打扰。
待宋卿时搁下笔,将信纸折叠放入信封之中,薛辛才开口。
“有夫人的消息传回来。”薛辛说:“夫人随镇通镖局的人南下之后,在潮安住了一阵,后来又随镖局去了远南。”
宋卿时问:“没出别的问题?”
“没有。”
二人口中的夫人,正是江晚之。
宋卿时承诺不会亏待于她,他说到做到,江晚之想出去走走,他便让人安排。
江晚之离开也好,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世间风光,才会知晓这世间除了儿女私情,还有很多有趣的事。
宋卿时将信递给薛辛,说:“把信送去安泉,再去帝师府传个口信,就说我明日去接岳父岳母回府。”
江老爷和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