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柏修转头看了看一脸疑虑的几位死士,淡淡道:“既来了这里,为何不敢下来,难道是怕了?”
崔柏修的激将法立竿见影,为首死士脖子一梗:“怕?某自小到大,就不知何谓怕!”
众死士跟着崔柏修,沿着长长的通道下行,地窖的通道至为黑暗,又密不透风,众人只不过行出二十余步,面上汗水已是涔涔而下。
崔柏修引着众人继续下行,又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周遭已是一片漆黑。崔柏修不慌不忙地摸出火折子引燃,立时,一道上了锁的铁门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崔柏修又回望众人一眼,看到众人依然紧紧跟在他身后,方才自怀中摸出钥匙,上前打开了那扇铁门。
几人跟在崔柏修身后行入铁门后的密室,虽然仍显得狭小了一些,不过较之方才走过的通道,已是宽敞了不少。
崔柏修手中的火光照亮了整间密室,密室深处忽而响起一声低吼。为首死士借着微弱的火光向前看去,只见前方十几步外,密室靠墙之处见一大铁笼。铁笼中关着一只通体漆黑的猛兽,那猛兽双眼呈现出幽深的绿色,正在火光映照之下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仿佛要择人而噬,令众人不由得感到遍体生寒。
死士们乍一进入这密室中,便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憋闷,一股浓重又难闻的气味熏得众人有些站立不稳,似是兽类排泄物的腥臊味、肉类的腐臭味、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向着众人扑面袭来。
崔柏修举着手中的火折子,向着猛兽笼前进了几步,众人借着他手中的火光,更加看清楚了那头猛兽的面目:只见那只猛兽形似老虎,但通体毛色漆黑,两只眼睛足有铜铃大小。
一般兽类畏火,但眼前这只对火光却并不畏惧,它直勾勾地盯着崔柏修手中举着的火光,面目不善地盯着走近的一行人,喉中不断发出低吼,似是在警告众人。
死士们并不知崔柏修将他们带来这里的用意,为首之人有些茫然地四顾,却在关押猛兽的笼中,发现了若干遭到啃噬,残缺不全的骸骨,细细端详之下,便看出其中不仅有猪、羊的骸骨,甚至还有人的!
自打从骸骨堆中发现了人骸骨之后,为首死士再看那猛兽,便不由自主地先怯三分,猛兽眼中露出的凶光,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他吞噬。令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阵恐惧。
崔柏修回首看了看众死士,扭头信步行至笼外。为首死士刚要阻止,眼前却出现了令他倍感不可思议的一幕。
本来面露凶光的猛兽,看到崔柏修行至它身前,竟然低着头退了两步,随后竟趴在地上,将下颚枕在前爪上,眼巴巴地望着崔柏修,乖顺得宛如一只大猫!
崔柏修见猛兽如此,不慌不忙地伸出手,隔着铁条的间隙伸入笼中,在猛兽头顶抚摸了一番,那猛兽极其享受地眯起眼,发出一阵阵呼噜呼噜的声音,显然满足至极。
崔柏修抚摸了几下,探手自怀中摸出一条肉干,递到猛兽面前。猛兽睁开眼,嗅了嗅,而后轻轻张嘴,叼起肉干,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他身后的众人从未想到,一只猛兽竟能对崔柏修如此服帖。而在这里亲眼所见的这一幕,势必令他们终身难忘。
“你们是不是纳闷,我为何要将你们带到这里来?”崔柏修从笼中抽回手,忽然扭头,看向为首的死士,问道。
“我等誓死为主家效命,不问缘由。”为首死士叉手为礼,强抑住心中的好奇与疑惑,如此答道。
“很好。”崔柏修看了看众死士,幽幽道:“黄泽,你们几人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三年了,主家。”黄泽略一思索,躬身答道。
“你们都是在陇右军中待过的,大场面见得多了,崔某这些俗务,想必对你们来讲不值一提,是吧。”
“我等既已归入主家,便事无大小,只要主家需要,我们便可去做。”
崔柏修闻言点点头,指着关猛兽的笼子:“此虎是崔某八年前,在山中射猎时所获。那时崔某射杀了母虎,却捡到这只小虎,便一路拉回家中养了起来,想来,这大抵也是天意吧。”
黄泽与众死士静听崔柏修之言,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这些年,崔某身边也出过一些心思活泛,吃里扒外之辈,都想要用崔某作为他们的进身之阶。不过,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这里了。”崔柏修说着,右手不经意地指向猛兽所待的笼子。
黄泽想到方才所见的人骸骨,心中不由得一惊,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
“如今,众人皆针对于我,但诸君以为,我崔大郎当真会坐以待毙吗?”崔柏修说着,又向众人招了招手:“且随我来。”
说着,崔柏修自顾自地向前行去,打开一条密道入口,黄泽等众死士也紧随其后。
须臾,崔柏修便来到密道中的一处石窟外,他在墙上摸索一番,打开了几个机关,随即一道石门轰响着打开,众死士随崔柏修一同入内,立时被石窟内的景象震惊。
只见窟内陈放着数不尽的财货,光是珍珠便有几大箱,翡翠玛瑙,玉石猫眼反射着各色光泽。码放在箱中的黄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