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云一甩袖子,意气风发:“明日朝会,朕就会宣布这件事。”
杜微澜真怀疑这人脑子坏了:“他们不知道谢皎是女的,这样太突然,没有过渡。”
谢行云完全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模样。
“没事,这种事情都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
杜微澜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谢行云苍蝇腿搓手:“那个小孩儿让我玩两天,玩哭了还你。”
杜微澜果断拒绝:“不行。”
“那个叫陆明的小子,借我玩两天,哭了还你。”
“……行。”
陆家,陆明正在呼呼大睡,梦里有吃不完的大鸡腿。忽地,他打了个冷战,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突然这么冷?”
……
玩归玩,闹归闹。谢行云说得云淡风轻,却是拖出来一大箱书册,内容细如丝尘。
“太上皇的人不听我的,谢春晖那边还有几个脑子有问题的,天天嚷嚷追本溯源要正统。把这些人收拾收拾,你能用得上,用得顺手就用,不顺手就扔。
“早年谢峻手里有一队人,自从谢峻死了,就一直缩在角落里,你去找他们,他们能松口……”
杜微澜和阿黎从小门离开,已经是天光大亮。
“嫂子,我饿了。那个叫富贵的胖子给的东西,我都不敢吃几口。他笑得好像东西里下了毒一样。”
杜微澜想到富贵那菊花脸,的确是有点吓人,她道:“我们去蹭饭?”
阿黎顿时来了精神:“好!去哪里?”
“去秦钰外祖家。”
“是唐钰啦!”阿黎打抱不平,“朱砂姐和唐钰哥说了,往后和秦家生死不相往来。秦钰已经死了。”
杜微澜笑了,这小姑娘倒是记得清楚。
“好吧,是唐钰。唐钰家有很多生意,你想学吗?”
阿黎眼珠子转了转。
“可是,这种东西是能随随便便就学的吗?陆明想学木工活,都要改名叫姚明。我难道以后要叫唐黎?这个名字,有点齁甜。”
唐家家主是唐家旁支所出,早年主支只剩下秦钰母亲一个子嗣,这位唐大小姐离世后,老家主选了旁支一个聪慧的继承家主之位。
唐栩。
此人今年三十余岁,智近于妖。他先天有缺,行走坐卧皆依赖轮椅。平日不见人,蜗居在京中一个小宅子里,遥控着唐家的所有生意。
今日却有他不得不见之人理由。
“草民唐栩,见过太子殿下。”
唐栩虽聪慧,但还没到能预知未来的地步,只是凭着生意人与人接触本能,称呼面前这个姑娘为太子。
前太子也是太子。
虽不知这里头多少阴私,但唐家没得选。
落子无悔。
阿黎睁大眼,伸手开始掰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来她嫂子是太子啊,那二哥是太子妃?啊,这……
杜微澜从袖中取出圣旨。
唐栩瞳孔地震,当即往前扑去。他本是坐在轮椅上,这一扑,整个人便跪趴在地上。侍从都没反应过来,这位家主已经结结实实跪好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盐铁之累,已……特赐唐家商行盐令一枚,专司各地州府之外盐茶买卖……”
唐栩已经几乎要稳不住身形,膝盖的刺痛,远远比不过内心的狂喜。
赌对了。
唐家这次赌对了。
从唐家出来已经是午后,阿黎捧着肚子,深深叹了口气。
“那个唐家主一直给我夹菜,可撑死我了。嫂子,晚上吃什么?咱们吃点简单的吧?我哥烤羊肉可好吃了,哎,我哥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回不回来。”
阿黎盘算下一顿吃什么的时候,陆清江正踩着尸体背书。
“大人,我们实在想不出来了啊。”五个狱卒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打量陆清江。
“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吴远是外乡人,又不喜欢说话,我们真不了解。”
陆清江又背了一遍,发现错了好几处,心情很不好。
“仔细想。”
狱卒都快哭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他们是真不知道啊。
陈舍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陆清江,出来。”
陆清江立刻跳起来,将一本册子丢过去,踢了踢脚下的人:“这是第一个,约摸着还有八个,拿不准的先不杀,我先把人绑了。”
陈舍盯着他道:“今日朝会,陛下说要将帝位禅让于太子谢皎。”
陆清江把要背的书塞进怀里,径直往外走。
“陈将军让让,别挡路,我还要抓老鼠呢。”
“陆清江!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赶紧干活,干完活儿回家吃饭。这一天天的,烦死了。我明天还要过来呢。”
陆清江小跑着走的,嘴角根本压不住。这也算是尘埃落定,总归他家小蛮性命无碍。小蛮性命无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