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墨璨通晓医道并且翻译给了其他人知晓后,几个汉子顿时对墨璨三人,表达出了尊重。纷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后右手搭于胸前,说了一句“叽里咕噜”的话。而那位懂汉语的汉子,则用请求的口吻,对墨璨开口道:“尊贵的医者,可否去我们的部落中看一看。我们的族人,正在遭受怪病的折磨。”
墨璨也翻身下了马,微微躬身拱手,开口道:“人命关天,在下愿意一试。”
“哈哈,太好啦!先生请··········”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林胡人都会待若上宾。转达了墨璨的意思后,负责翻译的汉子,立刻同几位同伴热情的将墨璨三人,往本部内让。
林胡人通晓汉语者并不多,而将墨璨三人请进部落中,通晓汉语的那个汉子、铁穆耳,就成了墨璨的临时翻译。
坐在宽大的毡帐中,各种独特风味的美食、奶酒、奶饼子,被一一送上。如此盛情的场景,眼瞅着就是一副,先要宴请一番的架势。而墨璨等人到此,可不是来吃吃喝喝的。当即,他对着铁穆耳开口道:“铁穆耳,这些吃喝之礼,就先放一放吧。医者,病患为大。可否将贵部得病的族人,叫出来让我探诊一番?”
如此礼遇待墨璨三个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能为自己的族人消除病患。墨璨的这一直接了当,让乌兰部众多陪同之人,感到很是高兴。铁穆耳恭敬的对墨璨微微一弯腰,十分诚恳的致谢道:“先生的宅心仁厚,让我铁穆耳十分的佩服。那就有劳先生为我族人,诊治一番啦!”
说着,铁穆耳抬手一挥,同时“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很快,一群人,又将一一摆好的吃喝之物,撤了下去。腾出地方后,一些病病殃殃的老人、妇女、孩童被扶了进来。
铁穆耳对墨璨开口道:“这些是病情较为轻的一批,请先生先探究一番。”
墨璨也明白,这是对方有意要试探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懂得医道。墨璨也没废话,点点头后,迈步就走向了已经坐下的一行人。毡帐中本就漂浮着一股浓郁的怪味,但自从这些患病之人进入毡帐后,墨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
医者、先观其行,从这些人的面部表现来看,都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之色。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气息混乱。单从表象以及那淡淡的臭味,墨璨的心中就有了一丝了然。他抓过就近的一位老者的手腕,三指搭于其上,在屏气凝神间,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片刻后,墨璨抬手翻了翻老人的眼皮。随后,接连换了四个人。发现,几个人的症状完全相同。放开手中孩童的手腕,墨璨直起了腰。铁穆耳始终紧随在墨璨的身边,见对方停止了动作,刚想问“如何”,话还没出口,就见墨璨,打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一寸多长的小布包。
见到这只布包,见识过中原医者行医的铁穆耳,才算是彻底相信墨璨是真的通晓医道。他不敢多言的,站在一旁等候着墨璨的吩咐。
而墨璨在取出小布包后,将其快速的展开,从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中,抽出了一根最长的。他走到一位年龄不大的孩童身前,笑眯眯的开口说了句:“来,孩子。别怕啊,张开嘴。”
那是个七八岁的男孩,见到墨璨手中那根长长的银针,被吓的直往身旁的母亲怀里钻。而陪同孩子来的彝族女人,也是惊恐的看着墨璨,有些抗拒的将孩子护在了身侧,铁穆耳见状,赶紧上前,一脸严厉的开口,“叽里咕噜”喝斥了一番那个女人以及孩子。
女人被铁穆耳教训后,对着墨璨连连弯腰说着什么,像是在赔罪。而女人身侧的男孩,也低着头不再躲闪。在墨璨温和的笑容下,男孩很配合的,张开了嘴巴,虽然眼睛是紧闭着、小小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但,那孩子却没有躲闪一下。
墨璨示意让孩子将舌头抬起,铁穆耳从旁翻译,孩子配合后,墨璨眼疾手快的找准位置,直接在舌头下方处,行了针。
那一针下去,看的铁穆耳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看似那般疼痛的一针下去,那个浑身仍在颤动的孩子,却一声都没叫出来。非但如此,从那全身绷紧的样子来看,似乎连察觉,都未曾察觉。
这一表现,看在铁穆耳以及围观中的族长等人,均对墨璨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有没有真本事,这手行针无查的绝活一露,再也无人怀疑半分。
一针下去后,墨璨的食指与拇指来回捻动了三个来回,然后将其拔出。当墨璨的银针一离开那孩子的口腔时,男孩突然脸色一变,猛地一侧头,弯下腰后“哇”的吐出了一口黑乎乎、臭烘烘的东西。
毡帐中顿时弥漫上了浓郁的臭气,熏得在场众人,纷纷捂住了鼻子。狼犹险些没将昨晚吃的隔夜饭,给当场吐出来。他捂着鼻子、在同样捂着鼻子,一脸愁苦相的苦愁儿耳边开口嘟囔道:“这孩子吐的,也太臭了。”
苦愁儿虽没说话,可也是向后使劲的缩着身子。乌兰部的族长,同样捂着鼻子,命令人将毡帐的帘子掀开。铁穆耳在捂着鼻子的同时,疑惑的靠近墨璨开口追问道:“先生,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这孩子怎么会吐出如此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