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豫亲王妃这一番话,陆太后点点头,遂看向一旁的秦晓柠。
秦晓柠极其淡定,没什么表情。
豫亲王妃见状,便是不安了,她复又起身,来到秦晓柠跟前,待到拉住她的手,却被秦晓柠不动声色的抽了回去。
“单凭夫人一面之词,不能说明什么。”秦晓柠目空着前方,淡声道:“我娘亲虽然早逝,但她一向护我爱我,我不信她不是我我生身母亲。”
豫亲王妃见状,忍不住激动起来:“孩子,若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会来冒昧的寻你。”
秦晓柠凉凉一笑,反问道:“单凭夫人说的那两条,就是证据确凿了?”
豫亲王妃心里认定了这就是她苦苦寻觅了多年的女儿,眼下见秦晓柠这般态度,豫亲王妃有些失望。
她盯着秦晓柠,语气里不由得带出了焦急:“那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那秦氏就是你生母,听闻她过世的时候,你也有七岁了,也该是能记事的年纪了,那秦氏可曾与你提及过你生父吗?她若真是你生母,自己都要死了,怎会不告知你这个?”
这便是秦晓柠心里一直的疑惑,亦是她的隐痛。
她扭过头去,一双杏眸里不由得噙上了泪。
豫亲王妃见状,接着又问道:“还有那秦氏的样貌,你该是记得的吧,你可曾有半点与她相似吗?”
见秦晓柠依旧沉默不语,豫亲王妃逼近了两步,绕到秦晓柠面前来,秦晓柠坐在椅子上,此刻豫亲王妃堵在她跟前,便让她无处可躲了。
“婉儿,我知晓你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真的就是你母亲,你的生身母亲,你就是我的女儿啊,婉儿,娘亏欠了你,但是我会补偿的,娘会......”
豫亲王妃正在这里絮絮的向秦晓柠刨白,只听殿门“吱嘎”一声大开,接着,一股子摄人的气场充斥进来,让这阔朗大殿,骤然变得似乎压抑起来。
豫亲王妃还未说完话,骤然觉察到异样,她便下意识的转过了身来。
一身高大挺拔的男子正立在殿门口,他面色威严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威压,便是豫亲王妃这样见惯了大世面的贵妇,面对这男人,也有些胆怯,甚至不敢去直视。
“长姐,这位就是我大周的摄政王。”
听了贤亲王开口介绍,豫亲王妃这才敢抬头细细的去看,这便是自己的女婿了,因为母爱的力量,豫亲王妃甚至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陆戟来。
生得一表人才,不过气质太过冷肃,怕不是个体贴的人。
又想到之前贤亲王夫妇特意说给她的,有关陆戟干的那些事,豫亲王妃愈加的觉得这人难相与,只是又想到他能不顾世俗,坚持将自己原本为妾的女儿扶正,一时又对他存了感激。
总之,这短短的一瞬,豫亲王妃瞧着陆戟,心里头已经转了不知多少个来回。
相比于豫亲王妃这般仔细的打量甚至审视,陆戟不过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已,接着,他便大步的来到了秦晓柠身侧。
他高大的身姿立在秦晓柠面前,一下子便将同样逼在秦晓柠跟前的豫亲王妃衬得渺小起来,豫亲王妃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秦晓柠这才转过头来,抬眸看向陆戟。
她目光平静,但陆戟还是能从那清凉凉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无奈和哀伤。
他抬手拉起她,温声道:“你先回家,我待会就回。”
秦晓柠冲着陆戟点了点头,抬脚便要朝外而去,豫亲王妃见状,急着便要去拦秦晓柠,却被贤亲王使着眼色给拦住了。
待秦晓柠走后,陆戟这才在椅子上坐定,他先是看向贤亲王,问道哦哦:“王爷带来的这妇人是齐国皇室的妇人?”
贤亲王贵为赵室族长,虽然在立场上与陆戟不合,但因为他为人宽厚贤良,故而陆戟对他还是礼遇的,至少,每每与他偶有往来,对其态度还算恭敬。
贤亲王便将豫亲王妃前来寻女的事又与陆戟细细的说了一遍。
陆戟闻言这才看向豫亲王妃,开口问道:“单凭她样貌与您相似,和当初与她一同走失的婢女姓秦这两点,便说阿柠是您的女儿,未免牵强了些。”
位居高位的男人,气势威压,声音沉稳,便是让豫亲王妃不自觉得谨慎起来。
她闻言斟酌了下,回道:“此事倒也不难判断,待我回去,命人画一副那秦姓婢女的画像来给摄政王妃辨认,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陆戟闻言没接茬,只道:“阿柠如今是本王妻子,身份非同一般,便是王妃想认她,也要先问问本王同意与否。”
这话一出,豫亲王妃便有些坐不住了,历经世事的她也看得出来,眼前这男人绝不是个等闲之辈。
她急着问道:“我也知晓是王爷一家将我女儿养大,只是我到底是她生身母亲,难道我要认回自己女儿,有什么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