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哪里敢让她独自回京,若是再有个什么闪失,王爷怕是会将万花谷夷为平地,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清月的马术一骑绝尘,饶是星辰追的都很费力。而其他士兵,只能远远的跟着马蹄印子往前跑。
祁宴赶到时,万花谷的那处园地已经成为一片焦土。
灰烬里头余温尚存,些许缝隙中还冒着零星的火花。
祁宴的心,再次揪作一团,泪水莫名地肆意。
“清清……”
“沈清月……”
“你到底在哪儿,你别折磨孤了好不好?”
他沙哑着声音,哭喊着,内心很怕,很怕……
很怕那倔强的小狐狸做傻事,自焚于火海。
焦黑的土地上,祁宴像只觅食的饿犬,一寸一寸的扒拉灰色的废墟,试图寻找清月的痕迹。
可除了余烬,她什么也没留下。
繁华的京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清月像一具失了魂魄的幽灵一样,四处飘荡着。
经过魏国公府时,没有留步。
经过九王府时,也没有驻足。
最后,停顿在万花楼门前,仰望着那块插花挂柳的牌匾,提着裙摆,从容自若的迈进去。
星辰拦住她,劝道。“七小姐,此处不妥,您还是跟属下回府吧!”
清月苍凉一笑,语气透着浅浅的悲哀。
“星辰,我没有家了。娘亲死了,无忧阁烧了,魏国公早已将我扫地出门,除了这,我还能去哪呢?”
星辰知道,傲骨铮铮的七小姐,若是王爷不亲自来接,她是不会主动去王府的。
“要不属下帮您定间最好的客栈,或者给您买个院子,您先住着?”
“不必了!”清月回绝星辰的好意。
“我本就是妓子。住在万花楼,有何不可?我从小在万花楼长大,早就习惯了风月之地的世态炎凉。”
“大统领,多谢您一路护送,月娘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若大统领有兴致,月娘为你抚琴一曲可好?”
星辰吓得连退三尺,“不不不!属下不敢当!”
若是让王爷知道,自己让七小姐唱曲,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清月见过柳妈妈后,换上舞衣,往鬓间别上一朵娇艳的红花。
从此,她就是真正的花娘了。
揽月阁,是整个万花楼最好的屋子,即便她不在,柳妈妈也一直为她留着。
因为魏七小姐的名号,早就成了万花楼最响亮的招牌。
每日都会有好些贵公子前来相问,“魏七小姐今日献曲吗?”
花魁月娘的头牌一挂,一时间柳庭巷再次人满为患。京城里的大小老爷们,又纷纷齐聚万花楼。
清月手执一株海棠,娇艳的海棠妆与之星辉相映,那惊为天人的容颜,生生把所有人看痴了。
魏国公府七小姐艳绝天下的盛名,再次名动京城。
“月娘,月娘,月娘……”
欢声雷动的呐喊,排山倒海般袭来,热浪掀的万花楼的屋顶都快塌了。
屋顶上的星辰,用双手捂住耳朵,杜绝这些震耳欲聋的喧嚣。
不用看,他都知道里面的情景有多热闹。
柳妈妈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她好几次上台,想让大伙安静下来,可无论多大声喊叫,都于事无补。
可清月只是纤腰慢步的走下台,将手上那枝妖冶的海棠花,漫不经心的轻轻点两下。
原本热血沸腾的宴厅,顿时间鸦雀无声。
清月红唇微启,空灵娇媚的声音,如一股清澈的泉水,沁人心扉。
“诸位,月娘今日归来,多谢你们捧场!”
“行情如昔日,一曲千金,一舞三千金!月娘在揽月阁,枕琴迎候。”
这一次,清月没有限曲。
反正京城有得的公侯权贵和富商,有财不捞,更待何时?
半年后,望仙寨的兄弟们,若要建军,得需大量的银钱堆砌。而此举,是最有效的敛财法子。
一日下来,清月手不离弦,喉咙都快唱哑了,才在柳妈妈的好声相劝下不再接客。
“好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你好声歇息吧!咱们明日再唱!不然,怕是嗓子都要废了!”
“好!有劳妈妈了!”
清月按照三七约定,将一叠厚厚的银票奉上。而她自己手里留下的,竟然足足三万两有余。
照此推算,只要月余,她就能成为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富之人。
而这些银票,宁家占了大份。宁襄和宁肃两兄弟,头一天就为了抢曲子而争得面红耳赤。
“明明是我先看上七妹妹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你看上七妹妹有什么用?人家七妹妹能看上你个蠢驴脑袋吗?真是蠢而不自知”
“用你这猪耳朵听曲儿,只闻其音,不知其意,别糟蹋了七妹妹的曲子!”
“你……你……你……”宁肃说不过兄长,急的直跳脚。
“你个二十七八的岁老男人,懂什么风情?你才是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