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醒过来,发现小白坐在他的胸口,呆呆的望着他。
就如当初,她望向水晶棺的眼神。
季砚微怔:“小白?”
小兽一瞪:“叫什么叫,你谁呀!”
季砚:“你,不认识我了?”
小兽炸毛:“不认识!”
季砚黯然神伤,下一秒,眉梢染上了笑意,眉间一点红,如白纸上点缀了红梅,艳丽惊绝。
“小白,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一别十年,对不起,我……”
小兽跳下来,来回踱步,尾巴翘起,抬起下巴。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值得我生气吗。”
季砚起来,摸了摸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他轻笑。
十年没见,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想到这,他眼尾殷红,声音暗哑:“小白,我很想你。”
他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只有小白了。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死之前他想再见见小白,硬撑着回来,幸好,他回来了。
可是他回来,不是为了让她救自己。
他怕小白误会,跟她解释。
小兽绕着他转了几圈,很是不满:“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季砚终于意识到,她一直问的问题,不是因为生气,是因为……
他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脸,是了,他怎么忘了。
他现在的样子,不是以前的。
“每一任季家家主,眉心都会有一颗红痣,为了掩盖家族秘密,会进行封印,待到弱冠之年,会自动解除,恢复容貌。”
同时,也以下一任家主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接手事物。
季砚抿唇:“我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看。”
昨晚刚下完雨,空气清新,树影斑驳,淅淅沥沥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像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眉目如画、五官硬朗,眉宇间笼罩着无法散去的阴郁,不再是恣意的少年郎,而是成年的男人。
小兽鼓了下腮帮子,炸毛:“丑八怪,丑死了!”
季砚一愣,失声笑了下,眉间朱砂在光线的照射下,如一朵娇艳的花在开放,更衬得容貌盛世,令人移不开眼。
他低着头,沉闷的笑声浅浅,随后便是开怀大笑。
小兽警惕后退,莫不是傻了。
“嗷呜——干什么!”
季砚突然扑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小兽愣了一下,开始挣扎:“大胆!谁允许你抱本兽的,你这是以下犯上!“
小兽小短腿蹬啊蹬,季砚抱得更紧了几分,声音哽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他怕他死了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怀里的小东西安静了。
一人一兽都没说话,许久,响起稚嫩的声音。
“照照。”
季砚身体一僵,缓缓抬头,薄唇被咬得红润光泽。
他喃喃道:“照照?”
照照?
“哪个照?”
小兽哼唧唧:“应照而生,日照的照,照耀的照。”
季砚:“真好听。”
照照得意:“当然,这可是我师……快放开我!你这个以下犯上的凡人!”
照照推着他,他没有反应,浅浅的呼吸声响起,照照侧目,他闭着眼,眼角洇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照照撇嘴,凡人真脆弱。
睡着都要哭。
季砚回来了,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山里打猎,跟照照一起进食,不同的是,他再也没有下过山。
一样的是,他无法往上走,徘徊的,都是她圈定的范围。
季砚没有说这几年的经历,就好像没有离开过,仿佛那位潇洒恣意的少年郎还在,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事,回不去的。
“照照,我要下山了。”
照照蹲在火堆面前,紧紧盯着叫花鸡,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用泥巴裹着的真的没有泥巴味吗?
季砚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过,揽过来,狠狠地揉,笑骂道:“你这没良心的。”
照照炸毛:“大胆!岂有此理!放开本兽!”
季砚埋在她松软的毛发,嗅着淡淡的清香,声音闷闷。
“照照,等我报完仇,我再也不走了。”
“我就在山脚下开一家店,一边挣钱,一边给你做吃的,你吃过佛跳墙吗,吃过满汉全席吗,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你不喜欢下山,那我带回来给你。”
“你没吃过的,我学,你想吃的,我做,等我,等我回来……”
梨花树下。
小兽趴在水晶棺,蜷缩成一团,呆呆的望向远方,她喃喃自语。
“师尊,我想下去看看,他走了好多天了,他还欠了我好多吃的,我得讨回来。”
“师尊,我就去看看,我不出手,凡人都是狡猾的生物,我会回来的。”
照照下定决心,叼了一朵洁白素雅的梨花上来,摆在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