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秋日里,寒意渐浓。惠嫔站在寿康宫的门口,望着远处有些枯黄的叶子,心中不禁想到莞嫔离去时还是夏天,如今天冷了,她是否有足够的衣物御寒呢?思及此,惠嫔立即吩咐身旁的宫女,“去库房挑几件厚实的衣裳,再备些保暖的绒毯,务必要亲手送到莞嫔手中。”
惠嫔虽说如今的恩宠不如从前,但毕竟是皇子生母,背后又有太后撑腰,宫中太监宫女哪敢怠慢。她亲自挑选了几件上好的衣物,又细心地包裹好,交给采月。“一定要亲手交给嬛儿去,不可有任何闪失。”惠嫔再三叮嘱,眼中满是关切。
采月领命,带着衣物匆匆赶往蓬莱洲。一路上,秋风萧瑟,黄叶飘落,仿佛在为这深宫中的离散而叹息。采月心中明白惠嫔娘娘的用心,赶路的脚步更加迅速。
蓬莱洲上,莞嫔正坐在岸边,望着远处的湖水,看上去好不凄凉。忽然,她听到阵阵水声,回头一看,正是惠嫔身边的采月乘船而至。采月恭敬地将包裹好的衣物递上,“莞嫔娘娘,这是惠嫔娘娘特意为您准备的厚衣裳,怕您在这边受寒,特意嘱咐要亲手交到您手中。”
莞嫔接过衣物,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眼中不禁泛起泪光。这段时间的孤独与冷清,仿佛在这一刻被温暖所融化。她轻抚着那些厚实的衣物,仿佛切身感受到了眉姐姐的关心与温情。
莞嫔身旁的槿汐也感动不已,轻声说道,“真是患难见真情,这宫里惠嫔娘娘是真心待您的。”槿汐知道,在这宫中,能有这样一份真挚的情谊是多么难得。她们相视一笑,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感情,仿佛让这冷清的蓬莱洲也多了几分暖意。
莞嫔轻轻将那包袱紧紧抱在怀中,感觉到那份温暖直透心底。她转身望向采月,轻声说道,“采月,替我谢谢眉姐姐,她的好意我收到了。”采月点头说道,“莞嫔娘娘放心吧,我一定将您的话带到。”随即便又乘着小船离开了蓬莱洲。
莞嫔将目光顺着离去的采月投向远处的湖水,心中默默祈愿,希望这份友谊能够长久,能免受宫中阴谋的侵蚀。
夕阳西下,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仿佛回应着莞嫔心中的那份温暖与期盼。她知道,自己有眉姐姐相伴,自己并不孤单。她轻轻合上眼睛,感受着那份温情,仿佛在这寒冷的秋日里找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
这日,安嫔正如往常一样,早早地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旗装,想往景仁宫去给宜修请安。秋风送爽,宫里的梧桐树叶已开始泛黄,零星地飘落在青石板的小径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安嫔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心中却有些许忐忑。
前几日宫中可是有些不太平,皇上特意下旨,各宫嫔妃都要看好皇子、公主,无论是谁一概都不许外出走动,只许待在自己宫里。
原来是,这几日前朝出了些事情,敦亲王谋逆,眼下已经被捉拿,关押进宗人府听候皇上发落。这件事在宫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各宫嫔妃都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连进去。昨日皇上方才解了这禁令,今日安嫔就紧赶着往景仁宫去了。
走到西六宫的地界,安嫔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她突然看见前方一顶轿子由几个太监抬着,缓缓地往景仁宫的转角走去。轿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轿子的装饰却显得十分华贵。安嫔只觉得有些奇怪,心里嘀咕着,“是谁这么大的排场?”不过她倒也没多想,随后便继续朝景仁宫走去。
景仁宫中,宜修正在窗前的书案上翻阅着一卷古籍,阳光洒在她的脸庞上,映衬得她越发显得端庄娴雅。见安嫔进来,宜修抬起头,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安嫔轻声请安后,便在软榻上坐下,拿出自己的绣活,继续绣起一幅秋菊图来。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各自专注于手中的事物,整个景仁宫中只听见针线穿过绸缎的细微声响。
坐了片刻,宜修放下书卷,望向安嫔,问道,“安嫔,你来得这么早,可是有事?”
安嫔抬头,脸上带着些许疑惑,说道,“娘娘,臣妾方才在来的路上,看见一顶轿子,装饰得十分华丽,可是宫里来了哪位贵人吗?”
宜修眉头微蹙,想了想,正欲回答自己也不知道,一旁的剪秋忽然接口道,“娘娘,这轿子莫不是今日刚回宫的莞嫔娘娘的?”
宜修顿时恍然,点头说道,“那便应该是了。”
安嫔这下全明白了,为何之前皇后娘娘说不必在意去蓬莱洲的莞嫔。她原以为这莞嫔再难回来这紫禁城了,谁承想皇上刚一平叛,便紧着把莞嫔接回宫,生怕莞嫔再待在那凄凉的蓬莱洲受苦。
安嫔自叹,怕是这辈子也得不到皇上如此爱护,可又想起皇后娘娘来。皇上如此在意莞嫔,竟连皇后娘娘也不管不顾,安嫔心里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
宜修倒是神情平静,只因宜修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才说过,这不过是玄凌与莞嫔之间的趣味罢了,正因这举动什么也改变不了。
安嫔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头绣着手中的秋菊。宫中的秋天,总是这样,夹杂着些许凉意和无尽的叹息。
时光飞逝,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