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又是忙到很晚才回府,若说平时只是带着外面来的寒意,今晚则是上了一层霜。
萧舒婳因为下午在北堂月那睡过所以现在还没睡。
薛昭带着肃杀之意,面色如冰,站在门口,背对着光线,寒冷的月光洒在肩上,仿佛来索命的恶鬼。
萧舒婳被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书都掉到了桌上。
她早就已经收拾好了,披散着头发,身着里衣,在外面罩一件厚披风,坐在桌子前面看书,烛火将她映照得十分温婉。许是因为才入冬,炭火给的不是很旺,亦或是屋里只有她一人,温度总是上不去。
薛昭见了她,周身的强气压降下去不少。刚要抬脚往里走,就被萧舒婳连忙呵止住了。
萧舒婳捏着鼻子,皱着眉道,“好臭!你去哪了,等会!别往里进!”
薛昭愣了一下,乖乖把脚收了回去。
萧舒婳拢了拢披风,走过去,远远地打量了一圈薛昭,他眼里的迷恋情愫,她全当看不见。
她啧了一声,有些嫌恶,“你这是去死人堆里打了个滚吗?”
薛昭连忙闻了闻自己衣服,一股冲天的血腥味与淤泥的臭味全涌了上来,他登时有些不好意思,“差不多吧。”
“你…没受伤吧。”萧舒婳的语气中透露着关心,但她就远远地看着,坚决不往前走一步。
“没有,”薛昭摇头,“我钢筋铁骨的,他们伤不到我。”
萧舒婳看他挺直的身板,的确不像是身上有伤的样子,应该不是在哄她。于是叹了口气,“赶紧收拾了,早点休息。”
“嗯。”薛昭点头,此时的他恢复了寻常模样,不似刚才的浴血杀神。
“去吧,我…等你。”
说完萧舒婳才反应过来,这个语调怎么,莫名地有些恶心。
薛昭轻笑一声,“好。”
结果薛昭这一去,是许久不见人回来。不就是换身衣服洗个澡,怎么这么长时间。想着他就是香汤沐浴也该从头到脚泡过了一遍了。
实际上是萧舒婳见他安全归来,于是没了担忧的心思,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以后,就逐渐困倦了。
她拿着书已经在桌前打瞌睡了,薛昭才终于舍得回来。
薛昭轻轻将她手里的书抽了出来,蹲下身,手臂穿过她的腿弯,上身搂在怀里,想要把她抱到床上去。
这个姿势和角度比较吃劲,但薛昭总有办法把人抱得很稳。
薛昭一碰她,她就迷迷糊糊得醒了,烛火被灭得只剩照明用的,她安心地把手臂挂在他的肩膀上。
终于薛昭不臭了,丝丝缕缕的草木药香钻进她的鼻子,令人安心。
可好端端的他身上为什么有药的味道?
薛昭把她放到床上,正要起身,却被锁住了脖颈。
“老实交代,不是说没受伤吗,你身上怎么有股草药的味道。”
“…因为见血太多,用草药熏了一下,去去晦气。”薛昭解释道。
萧舒婳用鼻音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然后突然伸手把他衣领拉大,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去。
即便是在黑暗中,薛昭的身体依旧白的晃眼。这么看下来,原来他身上有好多密密麻麻的伤疤,颜色很浅,她之前没看出来。
萧舒婳压着他检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身上,逐渐地萧舒婳明显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
这时候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今晚薛昭的双眸从开始染上温度,再到后来逐渐失神。
像是长期黑暗中的人终于抓到了一点光亮般执着。
他把她当做了在溺水中浮沉抱着的一块木,坚决不肯放手。
眼看就要走向失控。
“安平。”薛昭唤她的声音缱绻,充满磁性和爱意。
“嗯。”萧舒婳慵懒地应了一声。
“舒婳,婳儿。”称呼逐渐亲昵,一声又一声。
一开始萧舒婳还有精力应和。
可薛昭就好像入魔一般,一直唤个不停,又吵又肉麻。
还每一次都要把这种精神贯彻到底。
萧舒婳烦了,直接一脚蹬在他胸前,一脚踩在他手臂上,试图把他踢远一点。
萧舒婳用了十足的力气,薛昭突然动作迟钝,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像是在忍耐疼痛。
在萧舒婳察觉到不对劲前,薛昭自然握住她的脚踝,把她从刚才的位置上移开。
薛昭小心盯着她的神情,好在她似乎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
和往常一样,萧舒婳醒来的时候,身边依旧没人。
薛昭的动作这个时候又很轻了。
萧舒婳以前不相信,这么大个活人从身边离开,还能没有一点感觉?
她从没觉得自己是睡觉很沉的人,也真发现不了他刻意的蹑手蹑脚。
晨起练拳的第二天,就以她没能起床导致了无疾而终。
不仅如此,她还打算歇一天,不去宫里找北堂月了。
避避风头。
看似北堂月不再专宠,实际上白新与北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