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勋静静地坐在车内,他的身体靠在座椅上,眼神显得疲惫不堪。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但由于长时间的等待和奔波,衬衣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褶皱。领口敞开着,起伏的胸膛露了出来,里面暧昧的痕迹早已不见。
这已经是他连续守候在这里的第七天了,然而,却始终未能见到崔霖的身影。
每天他都会默默地守望着崔霖回家的必经之路,期待着能够见到那个他思念已久的人。
但现实却一次次地将他的期望击碎,让他感到无比的失落,这七天,她一次都没回过家。不知道是真的不想回家还是在躲他。
每天,他都会上楼询问崔霖的下落,可迎接他的都是崔霖妈妈毫不留情的驱赶。
有时,他会被泼一身冷水;有时,则是被扔出一些喝剩的饮料;更糟糕的时候,甚至会被泼上洗菜水,弄得他狼狈不堪。
这些经历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每当他看到崔霖的妈妈对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中便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
尽管他每次都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前去拜访,但最终这些礼物都会被崔霖的妈妈无情地从楼上扔下,摔得面目全非。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强颜欢笑,默默忍受。毕竟,那是崔霖的妈妈,任何非常规手段他都不能使用。
顾言勋从未如此深刻地体验到失败的滋味。有时候,他真希望崔霖的妈妈能够变得世故一些,能够被金钱所打动,那样他就可以想出更多的办法来说服她。
可惜的是,崔霖的妈妈却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丝毫不受外界诱惑。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和思考,顾言勋终于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崔霖的妈妈似乎坚定地认为崔霖是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既困惑又无奈,因为他深知事实并非如此,但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崔霖自己。
顾言勋按了按太阳穴,手握在车门上,准备上楼跟崔霖妈妈讲道理,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桑田。
他接起,“嗯,帮我跟姣姣娆娆说声对不起,过段时间我就回去看他们。”
“那个芭比娃娃的房子我都买好了,就在办公室里,忘了拿给她们了,待会儿我让秘书送过来。”
“嗯,还没找到,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挂了电话,顾言勋整理了一下衣服上楼。
这次他没有提礼物,他决定好好跟崔霖妈妈谈谈。
即使撕开的是血淋淋的过往,为了崔霖他还是得说。
他上了楼,敲响了门。
不用想,又是一盆水!
果然,下一秒门打开了,不过不是纯粹的水,而是一盆污水,上面还有菜叶子。
顾言勋扯掉肩膀上和胸口的芹菜叶,抹了一把脸,任凭身上的水滴落到地上。
“伯母,你这是掩耳盗铃!崔霖本来就是女孩子,你为什么要把她当男孩子养?难道就是因为你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生不出儿子被婆家和丈夫扫地出门,你就憎恨崔霖是女儿,所以才把崔霖当男孩子养的吧?”
崔霖妈妈拿盆子的手一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突然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生不生得出儿子,那不是女人决定的,那是男人决定的!要怪也是怪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怎么能怪你呢?更不能怪崔霖!她怎么能决定她自己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这是他父亲的基因决定的!”
“而且,女孩子哪里不好?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长大了都是家庭的半边天!你完全没必要被你婆家重男轻女的陈旧思想束缚住!
更不能罔顾事实把崔霖好好一个女孩子当男孩子看!如果你是怕女孩子无法延续香火,那您大可放心,我和崔霖的孩子以后都可以跟着她姓!甚至跟着伯母您姓——”
“滚!这是我们家里的事,不关你的事!滚!滚!滚——”崔霖妈妈突然爆发,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我才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扫地出门,我生了儿子了!崔霖本来就是儿子!你给我滚!你没来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言勋无可奈何的叹气,“伯母,不要自欺欺人!就算崔霖是儿子又怎么样呢?你们已经离婚二十多年了,你前夫已经娶别人了还生了大胖小子,难道你还能让你前夫回头?!伯母——”
门忽然风一般被拉开,怒气从里面喷薄而出,抽纸、果盘、苹果、水杯……全部砸了出来!
“滚!”
“你赶紧给我滚!”
顾言勋还想说什么,崔霖妈妈突然拿了扫帚出来挥在他肩上,“你再敢来,我见一次打一次!滚!”
顾言勋忍着身上的剧痛,只能先离开。
真是顽固不化,油盐不进,顾言勋只觉头疼,上亿的生意都没这么难搞。
他拉开车门,电话响了,是他托查崔霖下落的人,他赶紧接起电话,“有消息了吗?”
“有了,她一直住在她乡下外婆家,我已经把地址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