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去接那姓薛的贱妇回来?”
天色渐暗,从下人那得知,沈峰一回府就往自己这院子里来,侯夫人秦氏还以为,他是认识到错误来向自己道歉。
哪曾想,沈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将自己气了个仰倒。
“做梦!”
秦氏拍着桌子说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允许那贱妇再踏进我们晋阳侯府的门槛!”
“峰儿,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沈峰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待秦氏发泄一通,口不择言地咒骂了许多难听的话之后,才抬起头,略带几分不赞同地说道:“母亲,玲珑才为我生了孩子,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亲娘,您这般辱骂她,不太妥当。”
“孩子……”秦氏冷笑一声,冰冷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她是在凌家别院生的孩子,从始至终,除了差丫鬟上门讨要过一回银子,可有将生育之事知会过我们一声?”
“她根本没将我们晋阳侯府放在眼里!”
“至于那孩子,是生在凌家别院的,谁知道当初怀上孩子时她有没有出去胡乱瞎混。峰儿,你糊涂,愿意当这冤大头,可娘不能让人混淆侯府血脉,这生在外面的孩子,无论如何,晋阳侯府是不会认下的。”
沈峰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挣扎。
可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绣桃抱着药包仓皇离开的模样。
到底是心里的忧虑占了上风。
“母亲,儿子心中有数,当初玲珑查出身孕时,我们二人感情尚可,她那时还没有外心。那孩子……应当是儿子的没错。”
“呵。”秦氏冷笑一声。
沈峰硬着头皮往下说:“儿子知晓,她害侯府沦为京中笑柄,您心里有气,也是应当的。不过看在孩子的份上,儿子希望再给她一个机会。”
“听闻二皇子也不总去那别院,想来她日子也不好过……不然就让她回咱们府中,哪怕她如今声名狼藉,不再适合世子夫人之位,给她一个妾室的名份,留她在侯府后院好好教养孩子,也是好的。”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秦氏耐着性子听完,本不想再置气,可到底还是没忍住,骂上一句,“蠢货!”
莫不是因为从小没有兄弟竞争,她这儿子被养得太单纯了些。
不然怎么事到如今,还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不过秦氏不打算再多劝,按照自家儿子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让他去撞撞南墙也挺好。
反正她不认为,先前撕破脸到那种程度,薛氏会老老实实回晋阳侯府。不过万一自己估摸错了,薛氏当真被劝了回来,也不是个坏事。
依薛氏这段时间闹下的事,世子夫人是万万当不成了,哪怕峰儿也不会再那么护着。
一个小小的后院妾室,还不随便她搓磨管教!
到时候,她要将这段时间在外面受到的气,全都加倍偿还到薛氏头上!
“你若乐意去,就去吧。”
得了秦氏肯定的答复,沈峰立马如捧圣旨,双眼一亮,干脆地应了声“诶”,就跑了出去。
不多时,晋阳侯府的下人们开始重新打扫已经落灰许久的栖风院,购置婴孩能够用到的物件。
…
就在晋阳侯府那边,沈峰将身边的下人使唤得团团转的同时。
凌家别院,凌家别院里,薛玲珑正在翠桃的协助下,试换箱笼里的一件件衣裙。
每一件几乎都是色彩鲜亮,衬托肤色的。
许是当初搬进晋阳侯府,终于当上“正头夫人”的缘故,那段时日她置办了不少色彩鲜亮的衣服,其中又以明艳的大红色为主。
她的肤子本就白皙,在这样艳丽的色彩衬托下,更显得多了几分娇媚。
刚出月子没有多久,稍显丰腴的身材,也正好为她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情。
绣桃抱着满怀的油纸包回来时,薛玲珑正好刚换上一条水影红齐胸孺裙,袖子的部分是一层轻纱,隐隐绰绰可以看到如玉般的肌肤。
半遮半露的模样,煞是勾人。
这样的装扮,在勋贵人家,是极不体面的。不过薛玲珑没那么顾忌,在她看来这一身裸露的不算多,且衬得她皮肤、身段极好,总之足够好看、吸引人就行。
帮她更衣的翠桃,不敢抬头多看。
从外面回来的绣桃一进来也低下眉眼,不敢盯着那一身大胆的装束多看。
薛玲珑却一下子注意到绣桃。
“都买回来了?”
绣桃忙上前一步,将怀中紧搂了一路的纸包放下,“回小姐,单子上的都买齐了,按照您吩咐,分别在五家不同的药铺买的。”
薛玲珑挨个解开纸包,满意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