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娘见两个孩子被父母即将离婚的事实深深刺痛着,双双难过的眼泪汪汪,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她明白这两束目光中的含义,是希望母亲这儿能有转圜的余地,可自己委实无能为力,毕竟决定权在秋丫爹手里。
如果他外面不是有了女人,自己可能会努力挽救一下。话说回来,他如果没有外心,或许也不会抛家弃子。
秋丫娘心疼两个孩子的同时、也因为不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而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她心里清楚,秋丫姐弟俩的要求并不高,哪怕父亲不在身边,只要他有一天能回到这个家就满足了,起码心里有个念想。
娘几个心情都不好,所以没有了以往睡觉之前的嬉闹,怏怏的钻进被窝,谁也不说话。
待两个孩子在闷闷不乐中各自睡去,秋丫娘才敢翻来覆去表现出自己的焦虑。
有人说,失眠是因为你正在别人的梦里忙碌着,不知秋丫爹酣然入睡后能否回到夫妻俩从前一起走过的日子,想起那些美好的片段。
秋丫爹回来之前,她已经好久不让自己失眠了,她发明了调节自己那根脆弱神经的最好办法。
每当心里有事睡不着时,就会躺在被窝里编织一个梦想中的故事,设定好角色后开始脑内上演,那样就可以把烦恼替换掉,让自己在温馨的剧情中不知不觉睡过去。
可是,今晚脑子里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眼看自己的婚姻就画上句号了,她的心真的很乱。
其实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跟两个孩子过的日子、跟单亲家庭又有什么区别?可一旦现实摆在面前,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
秋丫爹仓皇离开家,虽说有万般不舍,好像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贫困潦倒,他一直头疼面对的几个人,这下都见过了,而且一个个安然无恙,心里宽慰了许多。
关键最难以启齿的离婚这件事,也跟秋丫娘提了出来。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以后自己无论生活的好坏,再不用有心理负担了。
回到鲍广杰那儿,秋丫爹的情绪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提议道:“大哥,走吧!咱们俩这下可以出去喝个痛快了。”
“老弟,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呀,感觉你应该痛不欲生才对劲,是不是跟弟妹的关系有所缓和?”
“怎么可能?明天上午去民政局,下午我就回城里了。”秋丫爹活动着肩膀,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怕鲍广杰误会自己,又补充道:“以后我会拼命赚钱,尽量多攒点给秋丫娘寄回来,帮她把两个孩子养大。
前些年并没觉察到,这次才发现,两个孩子都特别招人稀罕,我这么久没回去,竟然没有丝毫嫌弃和陌生,看得出,他们对我这个当爹的有着很深的感情,是我对不起他们。”
“呵!既然老弟有这份心,又这么心疼孩子,何苦非走这一步?”鲍广杰语气里不无惋惜。
“我看出来了,如果没囊没气,只管厚着脸皮回去,秋丫娘就算为了两个孩子,肯定也会接纳我,这点让我很欣慰。可我决计不能那么做了,人活一世,总要长点志气。”
“依我看,你跟弟妹还有戏,不会这么轻易拉倒。”听了秋丫爹的一番话,鲍广杰倒对他的婚姻重拾起了信心。
“等我发财吧!也许会有那种可能,否则……嗨!不说了。”秋丫爹勉强笑了笑,内心却十分惆怅。
……
秋丫娘感觉自己的大脑始终在不停的运转,把与秋丫爹的过往重新复盘了一遍。
好像眼睛刚闭了一下,天就亮了,因为今天要去民政局,必须早走一会儿,先去单位告个假。
秋丫娘没心思做饭,只把昨晚没怎么吃的剩菜剩饭热了一下,见秋丫姐弟俩情绪仍旧十分低落,根本没胃口,
先以身作则,强迫自己和两个孩子都多少吃点。
等匆忙赶往民政局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有一丝期望,最好见不到秋丫爹,如果那样,也许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可能改变主意了。
可是,秋丫爹已经等在那儿了,她也彻底死心了,看来他是急着跟那个女人办证。
再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任何纠纷,夫妻俩看起来都很平和、很理智。秋丫爹主动提出净身出户,以后会共同抚养两个孩子。
走完流程,提交了离婚申请,从民政局出来,两个人反倒随意了些。
约定到时间来把离婚手续办了,然后互道珍重,都想掌握好分寸,保持体面,让对方能够安心的开启自己的新生活。
……
快做后晌饭的时候,桂花到灶房寻觅了一圈,发现酸菜起了一层白醭,找炊帚清理完,趴近缸口,撑开鼻孔闻了闻,缸里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桂花突然特别想吃酸菜馅饺子,伸手到缸里掏出来两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