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帝在九梵山上的一日一夜,他与谢婉月那些过往愈发变得清晰可见。
怀念当年他们琴瑟和鸣的过往,以及当年他们一家三口在九梵山上的时光。
在谢婉月之前,他有过两个侍妾,可对于永徽帝而言谢婉月是个特殊的女子,是他这一生唯一动心的人……
纵使后来他们决裂,但依旧抹不去曾经的美好。
谢婉月薨逝后,他冷落蔺少舒,是更多的从朝局稳定的角度考虑,也是为了保护蔺少舒。毕竟他登基初始,需要依靠王皇后以及王相的势力,而当时蔺巽又多在外平乱,朝中的事情多有顾及不上的地方,所以对于永徽帝而言疏远蔺少舒反而比亲近他更好。
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当时他登基之初,他有想要立蔺少舒为储君之心,但整个前朝后宫都要倚仗王氏和王皇后,是太后劝说他以大局为重,免得害了蔺少舒。
一开始,永徽帝误以为太后是因为不喜谢婉月,才迁怒蔺少舒,永徽帝还总是暗中为蔺少舒求情。
可不知怎么在他立了蔺少瑾没多久之后太后对蔺少舒的态度立即变了,对蔺少舒十分上心,主动庇护蔺少舒。
也正是在太后的庇护之下,蔺少舒这才安然无恙的长大。
永徽帝以为因为他的刻意疏远,蔺少舒会心存怨怼。
但这个孩子像他的母妃,是个心肠柔软的孩子,父子二人这些年并没有生任何嫌隙。
此次九梵山,蔺少舒主动的来找永徽帝下棋的时候,他仿佛在这个孩子的脸上看见了谢贵妃的影子……
一时永徽帝心中百感交集,却没想到也正是这个孩子给了他致命一击……
这些年的乖巧与顺从都不过是表象而已,他竟是想要他的命!
……
暮色黄昏,整个勤政殿的光线都变得阴暗起来,铁制的令牌在泛着幽微的光泽,小小一块令牌在蔺少舒的手中如坠千斤。
倏然,蔺少舒明白为什么永徽帝的脸色这般难看,原来是整个计划都出了变故。
蔺少舒瞬间面色大变,‘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话音落下,只见坐在高位上的永徽帝冷哼了一声,目光如炬的看着蔺少舒道:“珩王,朕没说过这令牌是怎么到朕手中的,你怎么忽然好好的喊起了冤?”
对上永徽帝威严的目光,此刻蔺少舒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半晌才道:“请父皇恕罪,儿臣方才是被皇兄的事情给吓着了……”
“如果皇兄在京都谋逆,是被人诬陷的,对方实在是太可怕了,竟有能力诬陷一国储君,想想都毛骨悚然。儿臣正处于惶恐之下,一时失言,请父皇恕罪!”
只见蔺少舒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但他的眼神却是偷偷看向永徽帝。
可此时永徽帝已经背对着他,让蔺少舒压根就看不清永徽帝此时的表情如何。
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就在这父子君臣二人一阵缄默之际,张阁老不明就里,开口问道:“圣上,这令牌是有什么问题吗?”
永徽帝没说话,微微抬手,只听一旁江映河小声的对众人说道:“昨夜寝宫出现了两拨刺客,幸好禁军和齐大人来得快,才没让刺客得逞。”
“而那两个刺客,根据齐大人所言,一个已经确定是南疆的人,跑了;另一个则是与禁军过手几招,留下了这块令牌……”
江映河余下的话没说完,一旁张阁老心中已经倒抽了口凉气,脱口而出道:“圣上怀疑刺客是珩王派来的,这绝对不可能!”
比起仗着外戚为非作歹的蔺少煜,张阁老更欣赏蔺少舒,一向谨慎如他维护道:“珩王一向淳孝,有目共睹,怎么可能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定是有人陷害!”
张阁老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只听一旁的朱政已经道:“阁老,这人证物证俱在您都能为珩王狡辩是冤枉的。那您凭什么只凭借一封简单的密函,就怀疑太子殿下谋逆呢?”
双方争执之下,此时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那就是太子谋逆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无论真相是什么,如今需要做的就是永徽帝及早下裁决。
如若不然再耽误下去,九梵山的他们只能处于被动的状态。
终于,永徽帝转过身,看向地上跪着的蔺少舒道:“你先起来吧,刺客的事情,朕会让齐玉笙去查的。”
听到齐玉笙去查,一旁的蔺少舒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
齐玉笙是蔺巽的人,蔺少舒不知道他会不会查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但现在对于蔺少舒而言,只要永徽帝不再追究昨夜刺客的事情已是万幸……
蔺少舒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从昨晚派出刺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