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一想,立马觉得在理,这趟“逛逛”,别说是有时间能逛了,没有时间,挤出时间,专门安排出差也得逛啊!
邱玉玲也不真在无的放矢,她换了块儿手表,一路拍拍拍,市场上现在的洗护产品,还相对单一,即便是大城市,也不例外。
在一个成衣柜台,曹清瞅着那套裁剪利索的大翻领列宁女套装挪不动脚。双排扣大翻领,腰间束腰带,烟灰色,很是干练。
邱玉玲一个眼神便领悟到了,“曹局,这次是咱们首次迈出创汇的重要一步,您代表咱们市局的脸面,那里人来人往的都是外宾和领导人。
按说是得有套合适又体面的衣服……”
曹清觉得有一句话邱玉玲说的是对的,她们不为自己,为的是武装市局的门面,“同志,把这个蓝西服给我们各拿一身,让试的吧?”
服务员说让试,还给贴心的指了试衣间。
邱玉玲满是惊讶的问她,“曹局,还有我的呢?我就不了吧,就是没把工资都花在做那些香皂和洗头膏上,我也买不起。”
曹清摁下去她摆成招财猫的手,“你不管了,这算工装,局里出钱,还能叫你自己买了呀?还有你的这些东西,不止原材料钱回去要算给你的,就是手工费也得算上。”
邱玉玲不留神白嫖了一套八十元的套装。“这外套有了,是不是还得买件内搭啊?咱身上这也不合适啊?”
售货员听见了邱玉玲的疑问,转身就挑下来挂着的一件白衬衫,“同志把这件白衬衣搭在下头,更精神。”
一穿一试,果不其然,又是一人一件。
这么高档的衣裳,不得穿个像样儿的鞋子啊?总不能穿他们脚上的胶鞋吧?
售货员还挺上道的,没等别人点呢,自己直接从旁边卖鞋的柜台,拿过来两双浅口的皮鞋,“同志,这双虽然是过季的鞋,但是它是牛皮的,防水防潮,还简单大方,用来配西服穿,在合适不过了。”
十五块一件的白衬衫,二十五一双的小牛皮浅口鞋,从头到脚的两身下来,两个人一共花了二百四十块。
曹清从公文包里取了一沓,递给叫邱玉玲办手续。
都说服务员服务态度不好,那也得看在什么地方,是花什么钱的人。
曹清往那儿一站,一看就是满身的官气,邱玉玲的气质也不叫人小瞧,服务员十分热情的就把收款开票的手续给跑完了。
曹清感觉带的备用金怕是少了,借了百货大楼的电话,又叫后头来的人,再申请一笔备用金带上……
邱玉玲还有个好想法,“广州的天气热,咱们不可能一直只穿这一身衣服,但是买几身……”邱玉玲吐吐舌头继续道,“买几身也不现实,我是这样儿想的。
咱们的产品要突出国风,既要质朴,还要叫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咱们可以扯点儿布,多做两身小碎花的斜襟衬衣,既和我们的产品呼应,也有别于千篇一律的正式着装……”
曹清翻了包里所有的布票,邱玉玲还加上了自己的,她是这么给曹清说的,“咱们穿了也不能再交还给局里去,就当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置办衣裳了,理应我也得出一份。”
这话叫人听着多熨帖啊,曹清和她筛选了不少料子,最后扯了两种。
一种便宜要票的涤棉布,蓝底碎花的,一块八一尺,随便配条黑裤子都好看。
另一种是一种比较贵,但不要票的府绸,月光白,五元一尺,邱玉玲已经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它的款式。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哪个岁数都不例外,听完邱玉玲的描述,曹清觉得,即便是不为了展会,日常穿穿,她也喜欢的紧。
邱玉玲回去,在招待所的桌子上,连夜裁剪了两人的衬衣。
当她神奇的从自己的行李中取出尺子、粉笔、剪刀的时候,曹清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她开玩笑,“我都后悔提议叫你出去管一个厂子的想法了,没了你,我怕是再也碰不着这么得力的干将了。”
邱玉玲莞尔一笑,“正好,我也觉得自己能力还有进步的空间,再加上我这岁数也不能服众,正好跟在您身边再多学习几年。”
曹清摆摆手,“别了别了,我不能只图自己,还要考虑到你个人的综合发展,以及你在更合适的地方,对社会的贡献。”
邱玉玲打了个岔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先把裁剪好的片儿拿上,等到地方了,找个裁缝铺叫在缝纫机上走一遍。
曹局早点儿睡吧,明儿还要起早赶路呢,您还去厕所吗?不去我给咱过去拉灯。”
曹清说他不去了,两个人又检查了一遍各自的包袱行李,拉灯睡了。
第二日早早的,邱玉玲就去楼下提了热水,昨天买的是素包子,不用回锅热了,两个人将就着一吃,就往火车站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