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将奶油带进锅里,等待酱汁收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们会提及他们之前都可以做到,现在做不到了。他们想表达的是现在做不到,但是有些人听到的是他们以前可以做到。”
希尔伯特沉默了一会,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芬恩他们?”
凯尔看将之差不多了,将冰水中的意面丢进锅里:“是的。而且因为他们的晨星家族的来源,芬恩他们总觉得是这些新加入的人在向他们示威。所以他们很不安。”
希尔伯特:“这也太荒谬了。芬恩跟你说的吗?”
凯尔开了一眼希尔伯特:“这还需要他跟我说吗?”
希尔伯特撇了撇嘴:“我去跟贝尔说一下好了。”
凯尔将一面一分为二装进两个盘子里。一个真空袋从水浴锅中被取出,刀尖划开袋子。
“不用。小情况,还是在我控制中的。”凯尔很随意地说道。大火的温度带动下,黄油化开,将迷迭香的香气提进油中。水浴锅中炖煮良久的食物已经完全熟了,凯尔需要的是高温焦化的表面。“你和他不是有一段不是很好的过往吗?没必要的。给他们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焦化后的牛肺被放在一边静置。带着粘锅与组织液的锅里,凯尔直接下入红酒,大火煮开。挂勺的酱汁,呈现漂亮的巧克力色。
两个人的晚餐。两份牛肺,两份意面。凯尔将希尔伯特的餐点放在餐桌他的那一侧,给他的高脚杯中倒上红酒。
“我已经能照顾好我自己了,别担心我。师父。”坐在希尔伯特对面,凯尔轻轻地笑着,对希尔伯特抬起了自己的高脚杯。
希尔伯特的微笑在看到那盘肉的时候消失了。他有些抗拒地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出乎他意料地,没有什么异味。肺组织独特的脆而有韧性的口感在酱汁地衬托下提供了和牛排相似地口味但完全不同的口感。“还不错啊。出乎我的意料。”希尔伯特由衷称赞道。
“我知道。”凯尔微微一笑,“李跟我提过这种食材,他说中文地区吃这东西已经有千百年的历史了。我不清楚中文地区是怎么做的,但我记得法餐也有这种食材的吃法,只是不常见,所以想着试试。”
希尔伯特抬头:“说起来,你说李很忙,他最近在忙什么?”
凯尔:“射击课程。他的枪法几乎可以说是零。他整个白天几乎都在泡在体育学院。弗兰克在亲自训练他。”
希尔伯特:“为什么?”
凯尔:“因为他该出任务了。我们缺人手缺得有点厉害。”
希尔伯特没说什么,低头咀嚼意面。
凯尔:“没办法的。三只小队全部失能。我又要优先处理重组的科研部,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去,他是我的学徒,只能让他去。”
希尔伯特看向凯尔的脖子。白净的脖子被一块黑色的方块捆住。将她钉在着学院里的不是重组的科研部,是她脖子上的项圈。
是那个随时有可能会炸掉的项圈。
“现在,我给你们介绍完了这是什么东西。这情况摆你们面前,我需要你们拿出至少两套方案出来。”凯尔将自己面前的桌上的文件夹盖上。她身后的投影仪上,播放的最后画面,是户陵出现的血树。“作为前期的头脑风暴会议,你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把时间交给你们。现在没有上下级关系。”
重组的科研部,所有的成员都坐在这个室内空间,坐在折叠凳里。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凯尔。看着她说完,看着她坐进自己的那个折凳,看着她看着他们。
这种持续而尴尬的沉默之中还是被打破了。有人举手的同时直接开口:“我想我有个问题,凯尔女士。无意冒犯,但是据我们所知您不是已经做出了一个武器并且已经试验过了吗?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进行这样的……讨论?”
凯尔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举起的手。除了她,剩下的所有人很自觉地分成了两边,一大一小中间隔了一条明显的分隔。这个人来自更大的那一群人,晨星家族出身的那群人。凯尔不在看那个说话的人,视线转向贝尔。
贝尔坐在他们的最前面,背对那些所有人。能看见他脸的只有凯尔,和另一个小群第一排的芬恩·康拉德。凯尔看见,贝尔皱起了眉,但什么也没说。
凯尔做了判断。她重新看回那个举着手的人:“如果只依靠我的炼金子弹就能解决,那极端情况下我的炼金子弹初献文帝导致失去功能怎么处理?让队员直面血树吗?我记得我有说过血树存在模因性吧?作为武器设计师,系统冗余的概念没有吗?”
新加入的那一大群人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很快,小声的交头接耳沉静下来,另一个人举起手:“但是我很好奇就算我们有了思路又怎么样呢?这里的实验器材大概率不能落地的,这种空想工作有什么很大意义吗?”
凯尔又看了一眼贝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