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疫情来了，他只能在房间里。

    虽然加拿大政府规定，疫情期间可以出来遛狗和进行体育锻炼，但所有公共场所的健身器材都拉上了警戒线，所有的社区健身中心全部关闭，人们恐惧疫情传播之猛烈，都躲在家里减少外出次数，非到不得已大家甚至连超市都不愿意去，能将就就将就吧。

    这个期间，老赵就在家自己做面食，他尝试各种面食，就差烤面包了。平时，他与朋友的联系也都仅通过微信或电话，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生活真是无聊透顶。

    世界各地的疫情严重后，加拿大飞往国内航班也中断了。

    他看见，一些国内的留学生孩子从欧洲回国都是包机，机票价格十几万、几十万。他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他也可以飞去欧洲，从没有断航的国家飞回国内，但这一趟折腾下来没有几十万是下不来的，想想还是算了。虽然之前他来回国内到加拿大也都是商务舱，可他在国内是有事业的人啊，那些从欧洲包机回国的孩子还没有挣钱呢，这些孩子的家长怎么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看来，贫穷限制了我老赵的想象力啊！

    相比之下，他对自己的孩子似乎有些过于苛刻了。因为孩子每次来回飞，他从来都不给孩子买商务舱，孩子也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个。

    收到婉晴的信息，他没有立刻回复。

    这时候，他与妻子正处于感情的悬崖边，他没有心情回复这类无聊的信息。

    他在国内的所作所为，妻子早已厌倦，同样做律师的妻子非常独立，两个人在业务上难分伯仲。

    女人的独立性决定了她在家中的地位以及未来的发展。

    当他们彼此已经厌倦婚姻的时候，孩子也懂事了，也长大了。针对父母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孩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但就是闭口不谈。老赵很难看得出，这孩子到底更偏向于谁。

    他曾经试探过：“丫头，我和你妈妈如果彻底分开，你怎么看呢？”

    孩子淡淡地说：“挺好，你们都是成年人，相信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无论你们关系如何，都是我的爸妈，我都会支持你们的选择。”

    这也许是北美教育的结果，如果是国内的孩子，估计早就破防了。

    在婉晴的推荐下，赵子衿也看了《带着爸爸去留学》。当他看到武丹丹撞见自己父亲与后妈林飒住在一起，孩子的那种反应让他想了很多。

    但他看女儿回答自己问题时的表现，似乎有些失望，他觉得，即使孩子不质问他们这是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应该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起码应该挤出几滴眼泪，以表示她对这种事情的不满和失望？然而，她却如此淡定，在他看来，这孩子似乎有些冷漠。

    “我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啊？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你的爸妈呀？”

    孩子很无奈地说：“这个事情，我妈来加拿大的时候和我说过了，我当时的想法也是非常复杂。我从震惊、愤怒到逐渐理解和接受，经历了一个过程，我甚至无法继续上课，你们知道吗？我本来很想质问你，因为听妈妈说，你早就不爱她了，你关心那些与你不相干女人的程度，都比对我妈的关心程度高，这种婚姻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原来如此。”

    赵子衿觉得无话可说，但从对女儿今后的成长考虑，他问道：

    “假如你今后遇到一个非常爱你的人，但他或者他的父母不能接受原生家庭关系破裂的事实，你怎么办？”

    “这个，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找这种人，无论是他或者他的父母这样想问题都太肤浅了，你也知道，我甚至不可能与这种人交往，那么，怎么可能去爱这样的人呢？”

    赵子衿觉得，假如今后爱情来到，她能不能还十分有理智地选择、判断和分析这人是什么样的性格？

    “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也许到时候你未必能这样理智，我觉得，如果没有热情只是理智，看上去会让人觉得冷漠。”赵子衿说道。

    “其实，我未必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乖巧，也未必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傻乎乎的。我有自己的打算，现在除了学习我什么都不愿意考虑，包括你们的事情。其实，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但我也知道，你们未必愿意听我的劝说，就像我不愿意听你们的意见是一个道理。上大学你们建议我学法律或者学医，但是我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还有就是，我想去美国读研，我的目标是藤校或者mIt、Stanford、cIt，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支持我的选择？”

    孩子说这些时，赵子衿沉默了。

    他原来希望孩子继续在加拿大读研、读博士，当然，美国这些大学很好，但上这些学校谈何容易？他并不了解孩子的学习状况，他怀疑孩子是否有这种能力。

    “只要你能考上，钱不是问题。”他想了想说。

    美国的“藤校”（常春藤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