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将山匪的尸体搬到桌边,摆出一个趴在桌上,脑袋向下,埋在双臂间睡觉的姿势。顺便吹熄桌上那盏油灯。
厨房里共有三盏灯,吹熄一盏影响不大。
锅里的肉汤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商晚拿筷子尝了一点,嫌弃地撇撇嘴,这炖肉汤的手艺比小环可差远了。
她掏出毒药瓶子,眼也不眨地往锅里倒了半瓶。
原本的肉汤香味立刻变得有些奇怪,商晚翻出厨房里的香辛料,什么白芷、肉桂、八角……不心疼地往里放,直到香料的味道盖住毒药的味道为止。
“搞定。”商晚抓着锅铲搅和锅里的肉汤,希望山匪们喜欢这顿夜宵。
人生最后一顿饭还能吃到肉也算圆满了。
她可真是个好人!
商晚清清嗓子。
片刻后,厨房里传出一道浑厚的嗓音:“肉汤煮好了,给兄弟们送去。”
两个山匪应声而入,瞧见山匪厨子正趴在桌上睡觉,呼噜声震天响。
“懒货!”山匪之一笑骂一声。
另一个山匪闻到香辛料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道今日倒是大方舍得放料。
他端起瓷碗,迫不及待地想尝尝肉汤的滋味儿。
另一个山匪拉住他,“先给守夜的弟兄们送去,若是晚了让大当家知道,少不了挨一顿鞭子。”
山匪也想起来时辰不早了,他只好放下碗,端起大托盘送肉汤去。
肉汤全都盛好了放在灶台上,锅里一滴不剩。
山匪又喊了三个弟兄来帮忙端,四人谁都没在意趴在桌上睡觉,已经没打呼噜的山匪厨子。
今晚这肉汤闻着就香,少一个人分,他们还能多吃点。
与此同时,商晚已经跟着那个给大当家送肉汤的山匪走了。
大当家在山寨里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住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差。
商晚藏在檐下的阴影里,一边听屋内的对话一边等屋子里的人喝肉汤。
其实她靠打的也能制服整个山寨,可对付山匪又不用留活口,有省力的法子为什么不用?
“哐当!”
屋子里突然传出砸碗的声音,紧跟着方才送肉汤进去的那个山匪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肉汤有毒,不能……呃!”
脖颈被飞来的石子洞穿,最后一个字永远无法再吐出来。
山匪大睁着双眼软倒在地,鲜血自脖颈的血洞中汩汩流出,洇湿地面。
商晚侧身避开朝她劈下来的大刀,对上持刀人充斥怒意的双眼,唇角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她小瞧了这位山匪头头。
也是,一个女人能凭本事统领一个几百人的山寨,还被山匪们敬畏有加,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什么人?”山匪头头抽刀,反手朝绯衣女子横劈出去。
“打架就打架,聊天就聊天。”商晚身姿灵巧,一脚踹在刀面上,“哪有你这样又打架又聊天的?”
巨大的力道震得山匪头头手腕发麻,虎口震裂。
她心神俱震,疏忽之下,竟没握住刀。
百斤重的大刀横飞出去,刺穿了远处望台上张弓搭箭的山匪胸膛,连刀带人摔下望台去。
周栝趁机反击,捡起手旁的弯刀甩出去,打下一个山匪来。
望台上便只剩下一个山匪。
可惜也没留多久,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矢,银亮的箭头透胸而过,山匪被带得往前栽倒,摔下望台。
“中!”兴奋的小奶音突兀地响了起来,陆承景持弓的胳膊一僵,低头看向脚边的小奶娃。
说好的乖乖捂住眼睛不看呢?
这张得巨大的手指缝是怎么回事?
圆圆嘿嘿笑,赶紧转移爹爹的注意力,小手往前一指:“娘亲,那!”
短暂的惊愕之后,山匪头头和商晚拼起了拳脚和内力。
内力这玩意儿商晚根本就没有,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把山匪头头当成沙包揍。
敢朝自家狐狸伸爪子,揍死你丫的!
山匪头头被打击得不轻,这个年轻女人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小姐,那细胳膊细腿儿风吹就能折,怎么可能比她打架还厉害?
可事实就是,即便细胳膊细腿儿,商晚也能打得她满地找牙。
山匪头头开始怀疑人生。
断了一条腿和几根肋骨,浑身抽疼地怀疑人生。
“你……是……谁?”
无比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山匪头头睁大眼盯着商晚,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会死不瞑目一般。
“我是他的东家。”商晚指指不远处正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