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村村口——
这个季节的佘村景色极美,村里随处可见的稻田便是一景,田中排列着井然有序的嫩绿,叫人见之心喜。
可惜聂双从来就不喜欢,一年之计在于春又如何,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格外艰苦的一段时间而已。
每年一到这个时节,村中各人都要忙活家里的一分三亩地,聂家也不例外。
聂家农田亩数不多也不算少,原本家中有三个女人,劳动力绝对充足。聂父心疼两个心肝女儿在大太阳晒得皮肤发红,以男儿家需要多磨炼为由,让聂双顶替聂青聂蓝的工作量。
这也没什么,总归春日的太阳并不怎么毒辣,插秧其实不用费多少心神,只要把按顺序将秧苗插下便好,聂双便利用这些时间争分夺秒的背书,效率比躺在舒适床上学习的姐姐们不知高上几倍。
让聂栓最头疼的还是插秧前的选苗步骤。插秧前需选择健康,有根的稻苗,还需要将选出的稻秧进行适当修剪,去除多余的叶片。
聂母开了口,说这种精细活只能由男人干,他们女人宝贵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上面。
她都这么说了,聂父只好带着聂双在院子里选种,只是村口老李一唤,他便立即起身,理直气壮地说有事要干,留聂双一个人从日出挑到日暮西斜。
挑苗其实也不难,只是面对成千上万的稻苗,饶是聂双性子再稳,还是感觉这个过程漫长得望不到头。
那时村里还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挑苗过程枯燥又磨人,一旦插秧的人发现一株不合格的秧苗,聂双这个冤大头首当其冲,一顿臭骂躲不过,当晚的晚饭也不用吃了。
只不过现在聂家的农田已经荒废了两年多,插秧的记忆对所有聂家人来说都已经久远到褪色,没人愿意再去回忆。
此时,村口的两人也无心欣赏这漫山遍野的春日图。
“文琴!” 聂青好不容易追上前面的男人,累得气喘如牛,“文琴!你再借我十万吧!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次之后就收手!”
她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许青莱当年找来的新金江男头牌,文琴。
文琴正满脸失望地看着她,爱莫能助地叹一口气:“唉阿青,你叫我怎么信你?这句话你已经跟我说了不下五次了。”
聂青一急,连忙扯住他手臂,生怕他不信似的拍胸保证:“我发誓!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只要这次能翻本,我就能把前面欠的一笔勾销,还能小赚一笔,到时候赚的钱还不都是娶你的聘礼吗!”
“我难道是贪图你聘礼的人?” 文琴捂着胸口,一脸受伤,“这两年来,我借了你多少万?五十万都有了,你哪一次还过?这也就算了,毕竟你我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同为一体,我难道还能不帮你?”
他故作沉痛地抓住聂青扯住他的手,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嫌恶,很快又变回担忧,叫人疑心自己刚才看错了。
“你不能再赌下去了!早知道当初带你出村游玩会沾上这种脏东西,说什么我都要全程看好你!” 他痛彻疾首地拽着聂青的双手摇晃,悲痛的情绪不似作伪,“我好后悔!”
聂青见文琴啰里吧嗦说一堆,就是不肯松口借钱,气性一上来甩开他的手:“哼!不肯借就不肯借,叽叽歪歪废什么话!我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丢下文琴在原地,往家中跑去。
她一走,身后的人立即换了脸色,十分嫌弃地从口袋中抽出一张湿纸巾,将十指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
“呸!什么玩意!”文琴忍不住朝聂青跑去的方向啐了一口,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兰姨,那个聂青,给她做了多少的局?”
“唔,不多,一百三十万而已。” 对面的女人语调慵懒,漫不经心地回他,“我说小文啊,一百三十万对你来说只是毛毛雨,对别人可是笔不小的数目了,多大的仇源啊?”
“没什么,受人之托而已。” 许青莱出手可不小气,他自然要尽心点。
“行了,你有分寸就好,我不多管闲事。”
文琴应了声好,将电话挂断,视线回到聂家的方向,冷漠地盯着另一个向他跑来的身影。
“琴哥!快拿着!” 聂蓝将一张卡塞进文琴手中,满脸得意,“之前可是说好的!我和聂青谁出的聘礼多你就嫁谁,这话还作数吧?”
文琴早就在她来之前就换了副温柔的神情,伸手抚上聂蓝的脸,柔声说道:“自然,我也会带聘礼两倍的嫁妆嫁进你家,说话算数。”
一听他这么说,聂蓝立马两眼放光:“幸好我机灵,在聂青回家要钱的之前哄得我阿妈把卡交给我,哼!自私鬼!她想一个人独占,没门!”
“我们蓝蓝真聪明!” 文琴温声夸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聂蓝满脸通红,扭捏地把手放到文琴的胸口,娇羞道:“我已经把卡的密码改成你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