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最先出列的几个持反对意见的大臣,被武将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却忍不住反驳。
“孙将军,你这话过了。我们虽为文官,我等所虑不过是从大盛之根本,朝纲之稳固出发。宁安郡主之功,当赏。然则,封赏之道……
“够了!”景昭帝目光微沉,扫视下方群臣,语气里满是怒意。
“你们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朕不过是册封了一个于国有功的民间郡主,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加以阻挠,至妄图动摇朕的决策?一个毫无根基的民间郡主,碍着你们的路了?要不,这个龙椅让你们来坐?”
景昭帝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景昭帝的目光如炬,额角的青筋隐隐爆起。
别当他不知道,那几个跳出来反对的大臣,是谁的人?
自己不过是册封了一个小小的郡主,竟能引得朝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自己是老了,不是死了。
往日,不想看到皇子之间的争斗波及朝野,所以刻意平衡各方势力。
未曾想今日,竟会因一个民间郡主的册封之事,让朝堂之上风云再起,暗流汹涌。
就仅仅因为,那个郡主是和司珩有几分牵扯?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臣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言语。
“我朝自先帝建朝以来,就重用人才,不拘一格。宁安郡主的贡献,事关我大盛粮仓的丰盈。边疆将士们保卫家国,粮食便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这新粮面世,是国之大幸,民之福祉。陛下慧眼识珠,破格册封, 臣以为此乃圣明之举,非但无损国体,反而能激励万民。”
一个老臣跪在地上,出声打破了沉默。
给宁安郡主举办册封典礼,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臣中大臣除却镇远将军的嫡女,萧白羽是有功绩在身之外,大臣之女中得封郡主的,哪一个不是靠着祖上的荫庇和皇家的恩宠?
而宁安郡主,一个乡野出身的姑娘,根基又浅,对这些人造不成什么威胁。
也不知道这些人脑中的想的是什么,非要和皇上唱反调。
沈君行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他的上峰吏部尚书,一个眼刀过来制止住了。
他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将嘴巴闭上。
“尔等,可真是我的好臣子啊!”景昭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脸上怒气未消。
“既然你们喜欢跪,那就跪着吧。何时想通了,何时再起身。”景昭帝缓缓站起身,甩袖而去。
“退朝!”德公公尖细的嗓音起,宣布这场因宁安郡主册封一事,而起的朝会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恭送陛下。”群臣跪伏在地恭送皇帝离去后,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群臣面面相觑,直到看不到景昭帝的身影,这才纷纷起身,心中却已经各自有了盘算。
礼部尚书李大人,带着自己的部下率先离开。
皇上都吩咐下来了,自然是要开始筹备宁安郡主的册封大典。
这册封事务繁琐,还得派出使者前往甘州,通知秦箬和她的家人。
十二月,又是皇上的生辰,各国使节将齐聚京城,这册封典礼更是不能有丝毫差池。
必须确保一切安排得当,以彰显大盛的国威。
沈君行沉着脸,跟着大众的脚步走出金銮殿,眼里藏着一丝恼怒。
吏部尚书一言不发,只是示意君沈行跟着走。
那走路的幅度,明显可以看得出吏部尚书心中颇为不悦。
沈君行刚踏进吏部的门槛,吏部尚书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气。
“沈大人今日可是好大的威风,都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质疑陛下的决定了!你这是嫌你这位子坐得太稳?”
对于沈君行越过他,旗帜鲜明地反对宁安郡主的册封典礼,吏部尚书怒火中烧。
朝堂之上,每一步棋都需谨慎,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他不信沈君行会看不出来,而他偏偏就这么做了,这让他不禁怀疑沈君行的真正意图。
“还是说……沈大人和宁安郡主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吏部尚书眯起了眼,审视着沈君行。
沈君行面对尚书大人的怒火,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朝吏部尚书拱了拱手:“大人误会了,下官并非有意僭越。不过是出于对朝廷的忠诚和对朝纲的维护……”
“行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在朝堂上保持好你的理智。”吏部尚书打断了沈君行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近来本来就是多事之秋,除了反复横跳的几派皇子党,谁敢在这节骨眼上招惹是非?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