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蝉衣顿时怔住了,她抬眼瞧了瞧那只还放在案几上的青玉杯,垂眸笑了笑。
“我们姑娘总是怕奴婢们麻烦。”初月轻声说道,“姑娘,往后可不许这样,您的手还没好呢。再说了,夜里头冷,您起身当心着凉。”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蝉衣搂着安儿浅笑着说道,掩饰心头的慌张。昨夜里,难道是这个人,只是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府里的护卫还有园子里守夜的人,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
她咬了咬唇,觉得要暗中提醒下大哥,这府里的防卫要好好抓一抓。
安儿吃了一半,听她们说话,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咿咿呀呀也来了几句,还眨巴着大眼睛挥舞着小胖手。
“哎呀,你快吃,就爱管闲事,也不知道像谁呢。”蝉衣嗔道。
“我们家小少爷是关心娘亲呢。”周妈妈慈爱地说道,“娘亲手疼,小少爷乖乖喝奶。”
安儿像是听懂了,乖巧地揽住母亲的腰,钻到她怀中继续喝奶。
等安儿喝饱奶,蝉衣梳洗完毕,用过早膳,才去林夫人那里请安。
林夫人正与萧国公两个闲谈,见蝉衣来了,连忙起身说道:“这大冷的天,倒过来了,这两日原该是要好好调养,昨日里伤了手,可好些了?”
“母亲,好多了,只是还不能下水。”蝉衣扬了扬手套说道,“女儿有这个,不怕。”
萧国公已经从周妈妈手中抱过安儿笑道:“还是浅浅的主意好,这会儿那些叛军还没有全部抓住,我们出去施粥确实很危险,让官中统一分发反而更安全。我们只管送米粮送衣物药材过去,倒是省了不少心。”
“是啊,听说那舞阳侯府陆大小姐还没醒呢?哎,可怜见的,花朵一般娇弱的贵女,怎受得了这样的罪。”林夫人点头说道,“幸而我们家浅浅想得周到。”
“我们家浅浅有见识。”萧国公满心欢喜地逗弄着小安儿,“我刚从宫里回来,听闻舞阳侯府夫人还在你姑母坤宁宫哭诉。”
“皇后娘娘当真也是为他们想尽了办法。又送嘉奖,又差青鸢公主亲自登门探望,又将胡太医派去府中,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和荣耀。”林夫人摇头说道,“只可惜陆大小姐的身子弱了些。”
蝉衣听他们这么说,心头有些惊诧,不是说裴谨第一时间就把陆静秋给救回来了吗?怎她病得还这般重?
“浅浅,我听太子殿下说裴谨就要承爵了,往后他就是永安侯了。”萧国公抱着安儿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哦。”蝉衣点点头,并没有多问,裴谨也该承爵了,这回他立了大功,也该是功成名就了。
“这小子,如今也算是飞黄腾达了,看不出来他这般隐忍,不动声色就将李百川、顾起元还有南阳王连根拔起,顺带着还一举歼灭了戎国的那支秘密进犯的军队,往后陛下与太子殿下可以高枕无忧了。”萧国公高高举着小安儿,将安儿逗得咯咯笑。
“我们安儿以后一定更厉害。”林夫人看着小安儿粉妆玉琢的小脸笑得开怀。
“父亲,您说还有南阳王?”蝉衣的心头突然跳了跳,她原本只知道李太傅勾结戎国,想要谋权篡位,怎这会儿还牵涉到了南阳王。她突然想起三姐姐不就是南阳王身边的姬妾吗?恐三姐姐要遭殃了!
“嗯,南阳王是陛下的亲叔叔,是先皇最小的弟弟,比陛下大不了几岁,从前先皇舍不得这个最小的弟弟去就番,又看他只喜欢花鸟鱼虫,因而在京郊赏了他一处府邸,让他们举家住在南阳王府。”萧国公见女儿问起,忙细细说与她听。
“哪知道人心隔肚皮,这样一个人居然怀揣着谋反之心,处心积虑蛰伏了这么多年,不惜勾结外贼,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萧国公兀自感叹了一番。
“父亲,那他们府中之人定然也要满门抄斩了?”蝉衣瞪大双眼,愕然问道。她心里十分担心三姐姐的安危,不知道她如今是否还活着。
“谋反之罪必然要满门抄斩,这是国法所规定的。但陛下向来宽厚仁德,暂时将他们圈禁在王府之中。”萧国公将安儿轻轻放在林夫人怀中,然后站直身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陛下念着骨肉亲情,不忍下狠手,但可惜的是那位南阳王恨不得将陛下一脉斩草除根。”萧国公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无奈与悲哀。
蝉衣一听父亲这话,心知三姐姐这会儿定然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三姐姐不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侧妃,不过是南阳王众多姬妾之一,只是略受宠一些,她应该也没有子嗣,或许还有可能……
想起三姐姐无条件相信自己,帮着自己逃离京城,这份恩情,蝉衣没齿难忘。这一次她有难了,自己定然要鼎力相助。
不过父亲向来刚正不阿,这件事只能拜托大哥了,或许大哥会有办法。
蝉衣心神不宁,借着头有些晕,先行回了听